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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乾浅酌一小口桌上的酒,便觉得这酒除了烈辣苦涩,几乎没什么别的滋味了。
一壶劣质的酒浆,被秦冲“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下去,刹那间,他的脸就已经涌上一片血红。
随后,他的胸口急剧起伏,显然受不了这酒的烈性,就要咳嗽出来。可是秦冲阳却瞪着血红的眼睛,强忍着。
“算了,咳出来吧!没人可以忍住咳嗽的!”项乾忍不住劝道。
只见秦冲阳闻言,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臂,同时嘴上急剧用力,最终,他终于没有咳出来。
可是一道流着鲜血的牙印,却出现在了他的手臂上。
项乾皱皱眉:“你这人,恐怕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偏执的人了,你说你是跟自己赌气又有啥用!真是的!”项乾摇摇头,捡过几个炒豆扔到了自己的嘴中。
“你不懂!”秦冲阳紧紧的抓着酒壶道。
“是啊,我不懂,我不懂人家挺好一小姑娘,虽说方法有些不对吧,但是毕竟人家是倒追你的,你又有啥过意不去!”项乾道。
“因为!她骗了我!”秦冲阳眼睛已经有些朦胧。
“骗!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说法,叫善意的谎言!要不然难道你要人家小姑娘主动追你?”项乾歪着脑袋,不解道。
“谁骗我都可以……但是她骗了我……不行!”片刻过后,饮下一壶烈酒的秦冲阳口齿已经有些不清。
“我靠……真是歪理邪说!”项乾摇摇头,无奈的道。
可是话还没说完,秦冲阳却掩面伏在桌上,肩膀也微微颤动,哽咽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为什么你要骗我!”
项乾看着情绪明显失控的秦冲阳,也不知此时做什么才好,只得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痛哭发泄。
或许,每个人身上都曾有过一道看不见的伤疤。
寻常人,或许根本无法知晓对方的伤疤在何处。
但是,一旦互相触碰到了相同的部位,有过伤疤的那个人就会产生撕心裂肺的痛。
项乾不知道秦冲阳过往的经历,不过,他却能隐约感受到,受到最信任的人的欺骗,似乎便是他最大的伤疤。
项乾轻轻饮下一口苦涩的烈酒,又吞了几颗炒豆,仰头望着房顶的小灯。
“我的伤疤在哪里呢?”项乾想了半天,忽然莞尔一笑,对着趴伏在桌面的秦冲阳道:“冲阳小弟,你看我活的多自在,我……似乎就没有你那种伤疤!”
秦冲阳自然半点也没有听进去项乾的话,只是昏昏沉沉的,稍微有些意识,便再要一壶酒。而痛饮一壶,微微昏沉一会儿之后,便继续要下一壶。
整个晚上,在桌上摆了六个空荡荡的酒壶之后,秦冲阳终于再也坚持不下去,彻底睡死过去。
项乾看了看躺在桌上,人事不知的秦冲阳,擦了擦手上的油渍,紧接着道:“小二,结账!”
……
流云学院,酒楼街的一处墙角,浣晴纱独自一人,看着被项乾拖着醉的人事不知的秦冲阳,一双美目中泛起点点晶莹。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最后会变成这样。”浣晴纱哽咽着,一双瘦削的肩膀在夜晚的寒风中簌簌发抖。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