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鸣环视四周,没有看见金晓,奇道:“咦?这小子上哪里去了?该不会是喝不过就逃了吧?”
他摇摇头,正准备离开,宴会厅的大门被打开,一名少女走了进来。她四下望了一眼,奇道:“咦,来晚了!都喝醉了呀。”
她遗憾地摇了摇头,一眼看见常鸣:“你小子还能站着,酒量不错呀,来来,我俩继续喝!”
这名少女扎着一条马尾,皮肤黝黑,看上去英气勃勃。常鸣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之前在斩天城时。参加了他们的讨论会的那个少女。她之后就一直不见人影,不知道上哪里去了。今天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说起来,常鸣连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
少女大步走过来,拎起一瓶酒,随便找了个杯子倒上,又给常鸣斟满了:“之前听说你好像出事了,我还着急了两天。幸好你平安归来。来,干了这杯酒,为了你的平安!”
她说得鲁直爽快,常鸣也笑了起来:“好。为了平安干杯!”
两人的杯子轻轻一碰。都是一饮而尽。
常鸣放下杯子,问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少女挥了挥手:“名字什么的一点儿也不重要,来。喝喝喝!”
说话间。她快手快脚地又把酒给常鸣倒上了。两人再次碰杯。这次少女什么祝酒辞也没说,就强逼着常鸣喝下去。
她一副视酒如命的样子,常鸣苦笑着摇头。琢磨着自己反正也喝不醉,干干脆脆地再次亮了杯底。
常鸣摇头说:“你像这样喝可不行,得就点儿吃的。”说着,他叫服务员收干净了一张桌子,上了些小菜。
少女看他一眼,微微一笑:“你倒细心。”
说着,果然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自斟自饮,还不忘给常鸣也倒满。
少女问道:“我之前听说你被人追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来听听吧。”
这事还得从金竹村说起,常鸣简单地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少女摇头叹道:“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不是有多强,还是会不会做事。一饮一啄,一切都是有来由的。”
没错,齐家也好,西门家也好,之所以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只是因为不够强吗?这当然是一个原因,但是与他们同等的家族一样生存得好好的,为什么就他们覆灭了?
关键还是在于他们飞扬跋扈,不识做人做事。今天就算没有惹到常鸣,也总有一天会踢正铁板,得到相同的结局。
不过话说又回来,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他们如此行事,所以家族始终也不过如此程度。
少女接着又问:“你一个小小初级机关师,究竟是怎么逃脱的?”
多少害怕冒犯,或者怕触动他的心事,还没有一个人问过他当初的细节。这少女根本就算不上熟悉,但她直接问出来,却一点儿也不让人觉得冒昧,反倒感觉理所当然。
常鸣果然说起了当时发生的事,怎么看出黑隼的不对的,怎么逃的……在少女的注视下,他竟然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甚至连那处机关师的遗迹与矿洞一并提到了!好在他及时醒悟,在说到朱焰城之前就住了嘴。
他收住话语,对自己感到无比吃惊。
他不是守不住秘密的人,也打定主意把这事当作机密,绝不告诉任何人。为什么现在在这少女面前,竟然不知不觉地露出马脚?
他说到遗迹与矿道时,少女就住了杯,停了筷,惊奇地看着他。
常鸣闭上了嘴,她思索了半天,连连追问细节。
常鸣发现瞒不住了,索性就把遗迹与矿洞的事情都讲了出来。怎么进去的,在里面遇到了什么,怎么做的,都说得非常清楚。但朱焰城和那个奇怪的朱焰星,他却是守口如瓶,一个字也没有提到。
等他说完,少女追问道:“就这些?除了这些之外,你还看见了什么?”
常鸣摊了摊手:“没有了,就这些。我在矿洞里转来转去,不知不觉就转到出口走了出来,然后,就在山谷入口处碰见了红燃和萧幼蓝。同在遗迹里的两个人,我再也没有见过。”
少女沉默了一会儿,说:“知道你出事后,我进山里去找过你的。”
常鸣一愣,坐直身体,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知道应不应该感谢她的关心。
大家萍水相逢,也不算熟悉,对方竟然这么关心他的安危,还进山找他,让他有点惭愧,又觉得惊奇。
少女说:“我找到了你说的那个山谷,也发现了一些不对。但是我找来找去,都没有发现你说的遗迹。不是山崩掩埋,就是实实在在地消失了!你确定——你除了遗迹之外,什么也没看见?”
少女抬头看他,黝黑的眼睛里反射着他的倒影,像要把他整个人吸进去一样。
常鸣与她对视,竟然像是呆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