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在医院病房，厉森守候着病床上的母亲，她已沉睡，他在看书，书名是《人性的弱点》。

一个声音在病房门口响起：“有空吗？”

厉森抬头看到狄聪站在那儿，问：“什么事？”

“只是想请你喝一杯。”

厉森望着狄聪的面容良久，道：“你真的那么做了？”

狄聪点点头。

厉森合上书本：“去哪喝？”

在医院外一个僻静处的夜宵店，狄聪给厉森倒了一杯啤酒。

“我从没想过我有一天会亲手杀人。”狄聪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你杀过人吗？”

厉森端起啤酒：“生活中没有，但在游戏中，直接或间接因我而死的，至少有十个人。”

“你会发恶梦吗？”

厉森微微一笑，默然不语。

“我会！”狄聪又灌了一大杯，他忽然掩面哭泣：“我曾经那么爱她，可我亲手杀了她。”

厉森依旧一言不发，把花生米一粒粒放入嘴里，眼神呆滞地望着远方。

狄聪哭着哭着又笑起来：“你第一次看到我时，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傻瓜？”

“也没那么傻。”厉森摇头：“只是你经历的事情还太少。”

“你经历过什么？”

“没什么好说的。”厉森举起酒杯：“喝酒吧。”

沉闷地喝了一会，狄聪问：“我听说你曾经主动挑战？”

“那又怎么样？”

“刘仲强你认识吗？”

“那个玩牌的好手？是的，他和我在一个组经过两轮游戏。那是我挑战c级以后的事了。”

“主动挑战你不害怕吗？”

厉森笑了笑：“人一辈子有几次机会可以挣到一千万？”

狄聪道：“刘仲强是我同学，我出来以后同他合伙开了间酒吧，我还知道，我进入这个游戏，是他设的圈套。”

厉森思索了一会：“真少见，在一个城市居然有三个玩家碰到一块。”

“你对少数派了解多少？”

“不比你多多少，如果你是希望我指点你什么，你要失望了，每场游戏都不一样，就算一样各人的玩法也不一样，大多时候都只能随机应变。”

“你以后还会去挑战吗？”

“不了，我已经有千多万的身家，我够了。”

“你也不想搞清楚少数派是什么组织？”

“就算她是个邪恶集团又怎么样？她没逼你参加，也付给了赢家如实的报酬，你能怪她什么？她的游戏中是死了人，但你看看这世上，多少人为了钱廷而走险，又有多少人为了钱劳碌一生，过着行尸走肉一样的日子，同死了有多少区别？其实从某些角度讲，她倒是给了人们发财的机会，比如你，如果没有这个游戏，你会有今天？”

“我知道，我只是好奇。”

“你还是想想怎么过下一关吧。”

“你还能给我些忠告吗？”

这时，厉森的手机响起来，他看看号码笑了起来，向狄聪晃晃手机：“有，你最好赶紧结婚留个后代，因为你不能保证你每次都活着回来。”随后他接起电话：“喂，老婆，我还在医院……妈没事……是的，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放心，以后我会好好陪着你们的。”

听他打完电话，狄聪泛起一丝笑意，“我明白你的意思。”

“其实我倒是想拜托你一件事。”厉森面色泛起疑惑。

“连你都有问题？”

“我遇到过一个挑战sss级游戏的玩家，他告诉我，他最大的收获并不是钱，而是一种‘极度恐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