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娘接过话题继续道:“我们村里有一个叫王春山的,他家是独门独院,周围几百米内都没有人住,他老爹死了,刚在家门口把办丧事的棚子搭起来,派出所和城管的人就来了,非逼着王春山去安乐堂给他老爹办丧事;王春山不同意,派出所和城管的人就强行抬尸,结果双方抓扯了起来,后来警察就把王春生抓去拘留了半个月;那个时候正是夏天,尸体也不能放久了,没办法,他家里的其他亲戚朋友才帮着把他老爹给埋了,丧事没办成不说,弄得王春生连给他老爹下葬的机会都没有;你们说说,谁家里死了人心里不难过,镇政府还这样搞,是不是太缺德了?”
林枫闻言似笑非笑地道:“这岂止是缺德,这根本就是在犯罪!”
陈卫民一到林枫露出这个表情就知道林衙内已经被惹毛了,当年在昌田收拾张东海的时候他就见过一次。
恰在此时,老大爷又猛然道:“记者同志,我还有一件事儿非得跟你们说说不可,你们跟我来。”
林枫等人跟着老大爷和老大娘一起来到了一处公路边,这是一条三米左右宽的水泥公路,只见公路上坑坑洼洼,到处都是塌陷的地方,就像经常被载重货车碾压过一样。
老大爷指着面前的这条公路义愤填膺地道:“记者同志,你们,这条路才修了不到一年,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了?”
陈卫民见状问道:“这条路经常有货车路过吗?”
老大爷摇着头道:“这条路是镇政府修的村道,上面还有十几个村,基本上就是人在走,偶尔有一两辆小汽车路过,大货车根本不走这条道。”
修个豆腐渣工程来捞钱,这是干部**最常用的手段之一;林枫正要说话,就听见老大爷愤怒的说道:“就这么条破路镇政府每年还要我们每户人家交一百块钱的养路费,可自打这条路修好之后,我就没见过有谁来管过。”
林枫问道:“那要是不交这一百块钱的养路费会怎么样?”
老大爷冷笑道:“不交他们就来硬的,比如我吧,我就没交,结果你猜怎么着?居然直接从我的五保费里给扣除了。”
说到这儿老大爷留下了眼泪,激动地道:“我解放前就参了军入了党,为了党和国家上战场从来就没犹豫过,在朝鲜战场还打残了一条腿,我是真没想到啊!我那千千万万的战友们用生命和鲜血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新中国,竟让这帮王八羔子如此糟蹋,我痛心啊!”
陈卫民闻言默默地低下了头,林枫长叹了一口气,握着老大爷的手动情地道:“大爷,请您相信,我们的**还是那个属于人民的**,像白大明之流的党内蛀虫我们党绝不会姑息,您放心,关于东山镇政府的一系列**问题我们一定会帮你们解决的,请你们相信党委和政府反**的决心和魄力。”
“好好好,记者同志,一切就拜托你们啦。”
林枫重重地点头道:“一定!”
谢绝了老大爷和老大娘留他们吃午饭的盛情,林枫、陈卫民还有靳战东坐着那又破旧又拥挤的中巴车回到了宣河县城;一路上林枫一句话也没说,沉着一张脸默默地望着窗外在发呆,虽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有一点陈卫民和靳战东深信不疑,林衙内的反腐利剑将斩向东山镇,白大明一伙的末日快要到了。
回到县城后,三个人径直来到了县公安局雷鸣的办公室,此时早已过了饭点儿,一听说林枫他们还没吃饭,雷鸣赶紧让民警去食堂弄了三个盒饭上来,没想到林枫根本就没动筷子,他不吃饭,陈卫民和靳战东也不敢吃,雷鸣见状问道:“枫少,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这饭菜着没食欲?要不我让人去外面饭馆给你炒几个菜回来?”
“不用了。”林枫淡淡地道:“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饭呀!”
不待雷鸣答话,林枫就给他说了今天自己在东山镇的所见所闻,然后对他道:“你马上安排全局最精干的民警组成专案组,给我彻底调查东山镇政府的一系列**案件,记住,一定要挑选政治过硬的民警,案子没全面查清楚之前,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给下面的同志说清楚,谁要是违反纪律泄了密,一律让检察院送他们去坐牢,让他们给我悠着点儿。”
着林枫那冷峻且带有愤怒的面孔,雷鸣知道林衙内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当下他赶紧点头道:“枫少,你放心,这次由我亲自担任专案组组长,不把东山镇查个底儿朝天决不收兵。”
“嗯!”林枫点了点头,道:“你办事儿我放心,记着,除了东山镇的专案,明天上午把学校门口的录像交给我。”
雷鸣点头道:“我已经交代下去了,明天上午保证给你送过来。”
“走,回县委。”林枫站起身来,带着陈卫民和靳战东离开了雷鸣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