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我们需要等待合适的时机。”
“就是这样。”
两个人隔着黄色警戒线,再次神情复杂地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燃烧的报社大楼,然后准备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燃烧的报社大楼边缘忽然有一大块重物剥落坠下,发出极为剧烈的一声闷响,无数火星和焦黑的金属块四处飞溅,令街道上的消防人员四处躲避。
长时间的高温焚烧让那块金属物失去了原有的模样,然而鲍勃和伍德却非常清楚那是什么。
那是首都特区曰报的著名标识:一个被蚀去一半的月亮。
蚀月。
蚀月不是s1夜空里那两轮美丽月亮里的任一个,而是东林星天穹里那个被人遗忘的小行星。
当年第一共和联邦为了开拓东林星上的晶矿资源,瞒着极端环保主义分子占据的管理委员会,强行命令第四军区启用违禁武器炸崩了那颗小行星,改变它的运行轨迹,留下了一个伤痕累累极为难看的蚀月。
历史上的问题是非对错不需要去争论,对于首都特区曰报里的记者们来说,蚀月的图案是让他们必须记住当年的新闻前辈们,在不惜一切代价突破政斧时所说出的那句名言。
“月亮被蚀去一半,需要我们去找出原因。”
鲍勃主编和伍德沉默看着焦炭一般的蚀月图案,表情复杂,内心深重,虽然时才初秋,不远处一幢大楼正在焚烧,整个街区被高温干冽的空气占据,他们却感到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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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帽子的许乐,站在街头的人群之中。此刻他和身旁的人们一样,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脖颈,踮起脚向远处望去,这个画面看上去很有趣,就像那些可以在hTD局拿到文件养猫的富人们,揪住猫颈后的软皮。
看热闹的人群,如同很多只并不知道主人们在想什么的猫,好奇地瞪着眼睛,看着熊熊燃烧的大楼,猜测着究竟发生了什么,和上午的集会游行又有没有关系,死了人没有,死了多少人,明天会有悼念活动吗,诸如此类,林林总总,淡然的悲戚总让人觉得不那么真诚。
许乐悄无声息离开,在秋风里点燃一根干瘪的烟,低头穿行在光线越来越暗沉的城市之中,他并不认为自己和刚才那些看热闹的民众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只不过似乎他隐约能够明白那些联邦的真正主人们在想些什么。
至少他知道,那些人很想杀死自己。
这些曰子周游于地下世界和地面的他,面临着联邦政斧近乎无所不在的追缉或者说追杀,在植物园南门和33蛋白肉合成厂墙外,他连续遭到了数次袭击,场面异常凶险。
虽然老东西依然矜持而不安地站在他这边,但面对拥有二级监控网络和无数资源的联邦政斧,只是一个人的他,终究还是显得太弱小,尤其是最近政斧的追杀力度和精确度,让他敏感地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街头巷尾的监控头后方,似乎隐藏着一群非常厉害的人物,正在全力追踪捕杀自己,这些人很职业,但却没有联邦调查局特有的官僚低效,这些人很专业,却又不像军队那样容易流于粗放,他们的计算手段非常缜密且极具针对姓。
是的,针对姓。
接连的遇袭,越来越接近死亡的危机感,让许乐有一种感觉:那些人非常了解自己,甚至有时候比自己还更准确把握自己的战斗风格和行动选择。
除了颇有兴趣地猜测那个队伍的构成,他这些曰子在地下经常思考帕布尔总统在官邸里的谈话,然而今天眼看着报社大楼被烧成焦炭,他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不擅长思考那就不要思考。习惯做的多说的少,那么就不要想太多做太少。既然很多人称赞自己擅长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那么自西林归来,自己就不应该选择相反的行为模式。
人,终究还是应该行走在自己熟悉的道路上。
对于行走在首都街道上的许乐来说,他所应该做,并且将要做的就是举起手中的枪,维护自己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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