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柴说:“可我心里总不踏实,总觉得要出事。”
尤倩笑着说:“女人才相信直觉,你难道变性了不成?”
费柴说:“胡说,我变不变性还瞒得过你?”
尤倩的手顺着费柴的腿往上摸,边摸边说:“这两天有点摸不准呢,让我检查一下……”
夜半,尤倩懒散散的起来上厕所,却发现费柴早已不在身边,于是披上睡衣到书房去找,果然找到了,正趴在电脑旁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反正周遭图表笔记和书本一片狼藉。
“唉……又犯病啦。”尤倩隔着门缝轻叹了一声,不敢打扰,悄悄的退回卧室,自己独自睡去了。她做了费柴这么多年的妻子,对于丈夫,多少也是了解几分的,他真若是认准了什么,除了他自己,别人都很难把他搬过来。
果然,此后几天,日日如此,费柴每日下班回家来,吃过饭不多久就要睡了,睡上两三个小时就去书房,然后就呆到天亮,几天下来,人明显的憔悴了,尤倩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劝了费柴几回,说你现在不是小伙子了,不能这样搞。费柴笑着答道:“就这几天,这堆数据我弄不出个所以然,我这心里老是不踏实,睡也睡不着啊。”
尤倩没辙,只得由他去。
在家里尚且如此,在单位更是忙,吴东梓现在处于停职阶段,地防处实在没合适的人选担当大任,于是只得由费柴先兼着,不过朱亚军等局领导倒也尽力的支持了他的工作——主要是代他去开会,可即便是这样,还是有躲不过的。比如‘关于南泉地质板块地区城市预防地质灾害联席会’与地防处工作息息相关,费柴不出席就不行。
原本费柴已经忙的脱不开身,觉得这个会由朱亚军去出席就可以了,毕竟他是局长,统管全面工作,可朱亚军说这会的主角其实还是你,若不是你对金乌这次地震的准确预测这个联席会也开不起来,而且谁让这一地区就咱南泉有个地监局呢?。
“得咧,算是我作茧自缚。”费柴心说。于是问在哪儿开。朱亚军就说:“这次会议规格挺高的,要在省城开,借了地质学院的地方,可能还要听一些专家教授的意见。
费柴一听就懵了,合着开会还得出差啊,可现在地防处这形势怎么离得开人?
朱亚军岂有不知道这个情况的道理,但是他也没辙,只得对费柴说:“服从大局,正好也可以回母校看看。而且现在资讯发达,章鹏虽说业务能力差一点,但做事还是很稳当的,能及时通报情况就行了。”
朱亚军都这么说了,费柴再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好在会议并不是说开就开,据说还得筹备几天,所以费柴这几天还是可以安安心心做点事的。
正说安心做事呢,黄蕊那天又神神秘秘地溜进他的办公室,交给他一封信说:“蔡梦琳给你的,让我送,可我没偷看哦,她让我送,是为了让我明心,所以我也信任她啦。”
费柴接过信,心说这女人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弄得好像看一眼就会怀孕一样……不过反过来想一想,瓜田李下的避避嫌也好。再看黄蕊,给了信,并不走,反而笑吟吟的坐在他对面,歪着脑袋看他。这鬼丫头!于是费柴就当着她的面打开信,信只有薄薄的两页,并无其他,只见心中写道:“费柴你好,见字如唔。此番来信,只为对安洪涛的处理一事,心中多有忐忑,不能下最后决心,本着集思广益之原则,特请小黄带上此信,想听取一下你的意见。
张市长对于安洪涛事件之处理,并无多少指示,只言明‘不饿肚子就好’,鉴于此项指示和安洪涛事件之实际情况,大家都倾向于让其挂职去基层锻炼,但你局干部吴东梓又态度强硬,为圆满处理此事造成一定阻碍,还请你局做好本部门干部工作,以大局为重。
蔡梦琳即日。”
费柴看罢此信,身子后仰,手拍额头。黄蕊见了笑道:“怎么?又给你出难题了?”
费柴苦笑了一下说:“何止啊,简直就是对我说,这个问题处理不好,那就是你的错。”
黄蕊笑道:“那我不管,可既然她都给你写亲笔信了,你也得回复几个啊,反正我这个免费邮递员是乐于帮忙的。”
费柴看着黄蕊那副人蓄无害的样子,心中暗道:何止是邮递员啊,同时还是监督员呐。看那蔡梦琳一封信写的中规中矩的,可见这个监督员的威力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