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愣了一愣，沉声道：“子，你知道些什么？”

韩闯冷笑道：“我曾听赫连先生和赫连墨都过，三十年前，有名女子以紫薇极精和天火墨石诱赫连先生为她铸剑，剑成之日却险些将他杀死。那个女子，想必就是你吧。”

女子脸色倏变，不可置信的道：“赫连老鬼是这样的？”

韩闯冷笑道：“没错——”话未完，便被女子打断。

“胡！”

韩闯道：“怎么胡，这事赫连家上下都清楚，还有数人亲眼所见，还能作假？”

女子脸色一连数变，时而温柔，时而阴鸷，一会儿又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好！都是我干的，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这石猿血你也别想拿了，泥中岛不欢迎你，快走！”

话音未落，又紧接着道：“告诉赫连老鬼，他若想来报仇，就来报吧，我在这里等着他！”

韩闯听了女子话的语气，心中疑惑，暗道：“听她语气，并不知情，难道其中还有隐情？”当下沉声问道：“敢问夫人，这话可是当真。”

女子柳眉一竖，怒道：“我的话自然当真，你只管传话就是；你也应该替我把话传到，若他杀了我，你们也可拿到石猿血。”话间，眼神温柔的凝眸着石猿，吓得石猿浑身哆嗦，只感觉有事发生。

韩闯摇摇头，道：“石猿血倒其次，我是问夫人，是否真要背负莫须有的冤屈。”目光闪烁，牢牢抓住她的视线。

女子叹息一声，目光复杂的道：“你相信我是被冤枉的。”

韩闯笑了，道：“您没想杀我，不是吗？”

是啊，女子从未想过杀掉韩闯，一个对找上门来的武者，都兴不起杀意的女子，又怎会想要杀掉自己的爱人，但赫连青石脸上的伤痕又是实实在在的。

女子叹了口气，道：“不用了，事情都是老身做的，不用归咎于其他人。”

韩闯道：“您就忍心让赫连老先生恨错了人，一辈子沉浸痛苦之中吗？”

女子眼眶发红，半晌才道：“他也不算恨错人，这事、这事与我做的无异，就当是我做的吧。”

粉白相间的梅林中，女子的双眼泛起了闪闪冷光，玉脸被一种悲伤所笼罩。这悲伤，深的见骨；这悲伤，疼的钻心。

两个人都没有话，良久，良久。

女子从悲伤的失神中，挣脱出来，悸声道：“你走吧，不要再来了，告诉他找我报仇，石猿血他会带回去的。”

韩闯无法不承认，女子此刻，眼中闪烁的悲伤，几乎令他，也跟着心碎，他明白，真正的悲伤是会传染的，传染到每一个见过它，感受过它的人的身上。

韩闯吐了口气道：“我会转告赫连先生你的话，但我同样会明我看到的，和感觉到的，杀不杀你，就看他了。”

话一完，他转身便离开。

斜阳、西风、一只纤细的蛇，肩头的那重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有些事情，有些东西却无法被忽视。

好比真相，好比——聂青青。

当韩闯回到石洞的时候，看到了一脸愤怒之色的聂青青，即便是生气的时候，她依旧很美，美的就像聂青青一样。

“为什么要打晕我！”聂青青，声音颤抖。

韩闯看见在她在眼眶中，颤动的光芒，那是一种名叫泪花的东西。

这泪花——晶莹、剔透、悲伤。

韩闯没有话，只是在聂青青惊讶的目光中，将她搂在怀里。

良久、良久。

韩闯终于开口：“对不起。”

泪水终于如同落下，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宣泄出来，聂青青的拳头如雨般落在他胸口上。

而韩闯——脸上始终带着淡然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韩子，一看你就没成功吧，石猿可不是那么好抓的。”

韩闯拨开聂青青，在她耳边耳语安慰了一番，转头道：“赫连老头，有人我转告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让你去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