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展见他隐隐有些生气的迹象,再不敢多话,示意李式乾一起将李钟哲放入浴缸中,一不小心自己的手浸入了其中,差点被烫得下意识地缩回手,好在咬牙坚持了下来,才没把李钟哲就这么丢进水里。
李妍真刚才已经被余守临那一手神乎其神的针法给震住了,所以直到现在她一直憋着没说话,她相信余守临一定能治好她父亲,但当她看到连陆小展都被水烫得一龇牙时,终于忍不住问道:“余先生,这样热的水,真的……可以吗?”
余守临却不多说,搬了个凳子坐到了浴缸边,看了看温度计转头对陆小展说道:“加点柴火,水温不够。”
陆小展张了张嘴,终于没再说话,只默默地添起了柴火,没多久,浴缸下传出几声木头爆裂声,那枚温度上显示的度数又在缓缓上升了几度。
余守临终于满意地点点头,左手一挥打开针包,右手拈起一根银针,忽然手法一变,再不是刚才那种迅疾快速的落针,如微风拂柳,轻飘飘地向李钟哲头顶百汇穴刺去。
不论是陆小展这种对中医一窍不通的人,还是李妍真李式乾这种对中医多少知道点的人,都非常清楚头顶的百汇穴是人体最紧要的大穴,眼看这根针就这么直直地扎入李钟哲头顶,几乎要没入三分之二长度,三人均吃惊得几乎喊出声来。
可没想到的是,他们三人还没来得及喊出来,耳中却听到了一声非常微弱的呻吟。
“爸爸!”
“会长!”
“我靠!”
三人几乎同时惊呼了出来,只不过各自的用词有些不同。
陆小展在脱口而出那个不雅的单词后也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干咳了一声稍作掩饰,余守临瞥了一眼陆小展,眼神中明显带着一丝笑意,随即淡淡地说道:“别急,他现在只是意识苏醒了,但身体还没醒,食魂蛛的毒没那么快可以除干净的。”
尽管内心十分焦急,但李妍真还是收敛住了情绪,安静地看着余守临运指如风地施着针,陆小展在一旁看在眼里,心里不禁更增添几分赞赏,以她这二十来岁的年纪,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迅速稳住心神,这绝不是一般女孩子能做到的。
就在陆小展胡思乱想之时,余守临忽然再次开口:“洪七,你现在再切一下他的脉。”
陆小展一愣:“啊?哦!”连忙伸手搭住李钟哲的手腕,再次装模作样地闭上眼睛。
这次脑电波熟门熟路地搜索到了隐藏毒源的位置,但原本的那条细细的灰线却已经几乎看不到了,陆小展在震惊之余猛地睁开眼,兴奋地大叫道:“我靠!余大夫您真神了!那条灰线看不见啦!”
余守临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有些玩味地说道:“哦?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