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而言,徐元佐既然放了大话,写多少抵多少,为什么不能多写?莫非徐元佐还能找转售之人去对质么?
只有徐盛知道,徐元佐压根没有想过要核实这数目是否真实,因为这一张张写了价钱的请柬,就是他徐盛脖子上的枷锁!
徐元佐非但在当日拿了他一把,竟然还想在日后继续卡着他的脖子!
徐盛不是没见过风浪的人,但此刻也不禁觉得手脚冰凉,只觉得原本一只蠢萌蠢萌的小乳猫,突然之间探出利爪,露出獠牙,变成了一头食人的猛虎!
镇静!
镇静!
徐盛强令自己镇定下来,心中又盘算起来:园管行收了这么多银子,会放在哪里呢?多半是在郡城里的老宅。到底夏圩人口少,地方又偏远,碰到打家劫舍的强人徐元佐肯定挡不住。
既然是老宅,那就有办法。因为老宅里也就两个人,年纪都大。徐诚一向谨慎,之前都不敢贸然招人,现在有这三千两藏着,更不敢轻易招人。只需要找个借口支开徐诚一天半日,派些可靠之人进去,定能翻出来!
到时候谁说得清是真的被人偷了,还是监守自盗?
——怕只怕银子放在了大爷身边,那就不好办了。
徐盛刚刚打开的一条思路又被堵了起来,心里顿时严丝合缝,憋得一点气都透不进。
就在徐盛考虑该以何种方式告诉二爷时,琨二爷却意外地撞破了银子的事。
亦或许并非意外……
就在今早,徐琨前往布行总号巡视,这也是他的日常习惯。只是一进门他就觉得从二掌柜到伙计,都不如往日热情。定睛一看,原来自己的大兄徐璠就坐在后面客厅,还朝他招手,让他进去。
徐琨心生警惕,生怕徐璠前来逼宫。他进了柜台后面的客厅,问道:“大兄怎在这里?”
“来柜上存些银子。”徐璠难得开了玩笑道:“所谓多财善贾,银子埋在窖里发霉不如拿来营生。”
徐琨这才放心,换上笑容,道:“大兄早该如此。咱们自家人,派息自然也是要高些。”他见徐盛不在柜上,叫了二掌柜过来:“大爷的利息怎么算的?”
“每两给三分银子。”二掌柜赔笑道。
“混蛋!”徐琨脸色一变:“这是我的亲亲大兄,徐家嫡长,怎么能够跟外人一样!”给外人的最高红息是每两五分,也就是百分之五的利息。这百分之三其实低了,徐琨不愿在这小数目上得罪徐璠,自然要发作一番,也好显示自己兄弟情深。
二掌柜正要分辩,只听徐琨道:“每两七分银子!照最高的来。”
二掌柜只得垂下头去,道了声“是”,连忙去改文书凭据。
徐璠只是静静看着,新的文书到手,方才道:“多谢二弟了。”
徐琨在徐璠下手坐了,笑道:“有道是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大兄在士林走动,人情上开销不小,弟弟我自然应该帮衬。”
徐璠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徐元佐完成了银钱称量,拿着布行开出的文契走了进来。他一门心思都在琢磨这张原始的存单,猛然抬头才看到徐琨也坐在客厅里。
“二爷,您来啦!”徐元佐打人打脸,心狠手黑,换个场合却一样可以温文尔雅,热情洋溢。
徐琨这种见过大世面的人,刹那之间都误以为徐元佐跟他十分亲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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