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儿挥退了旁边七嘴八舌说着驴唇不对马嘴的安慰话的嬷嬷们,又连忙柔声安慰文秀。
文秀哭道,“小红从小没有父母,寄居在她舅家。说是寄居,实际上就是个丫头。她从小聪明懂事,她到了我这里,一心服侍,忠心耿耿。她明知不该给我传信,但是不忍看我伤心难过,她就托人给我带来......她明知她表哥不端,但是为了我,忍气吞声,就是受了委屈也从来不说。她是这个冰冷的世上的最后一道温暖!没有她,我不知道我怎么揽过来,我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樱儿低着头,不断地抚着文秀的胸口,她知道必须让文秀发泄出来,否则怨气郁积,反而会做下病来,何况她还有身孕。
“她做的每件事都与我有关,仿佛她是因我而生,为我而活。我闷了,她为我解闷。我乏了,她为我整理好床铺。我有了委屈,她立即软语安慰。我离开了房间,她就安安静静地守好家。她怕我穿的不多、吃得不饱,就一步一步紧跟着提醒。她怕我在这里和别人怄气,就一句一句地讲道理。她的心就是这样,从不计较自己的处境,整个都系在了我身上。而她为了照顾与关怀我,明知前面是火坑,她也义无反顾地挡在我的前面,她泣下的却是心血。若说情苦,又怎会苦过她?若说我情浓,又怎会浓过她?若说我是情痴,又怎会痴过她?”
樱儿瘫坐在地上,“姐姐,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樱儿,你变了,你在当初醒来的时候就变了。你变得那么傲慢自私,在这世上你看不上任何人......你总是那么咄咄逼人,不给人留一丝情面和余地。根本就是你逼死了小红,你不知道她承受的有多重!她要为她年迈的舅母、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她要为我着想......她也为你做了一切可以做的事情,但直到临死,她竟然还是觉得对不住你,因为是我的愚蠢,让王爷对你......”
樱儿道,“樱儿真的辜负了那么多人?”
文秀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樱儿,这就是你和我们的根本不同。我们可以为爱的人去做一切事,不管他知不知道。而你,樱儿,你却时刻在权衡着利益得失。”
樱儿哑口无言,文秀继续说道,
“樱儿,我没有办法如你这般超然,这般冷静。我没有办法像你一样,把对每个人的感情、真心折换成几两几钱的银子,去做比较、去做交换、掂量着这是赢利或亏本的买卖。你对所有的阿哥们都是这么三心二意的吗?你从来都只是先考虑自己的吗?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地方配得上这些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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