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因笑道:“只需要公公和一个人有一点点默契……我能帮你和那个人达成这点默契。”
涵因和刘公公商议了半日,方告辞回去。
刘公公送她出去的时候:“只是老奴也没把握能把唐国公的命保下来,毕竟你知道皇上……夫人这钱,老奴可是不敢收……”
涵因自然是知道皇帝的企图,想趁机把李湛杀了,然后顺势把自己没入宫中,涵因看了一眼刘公公,笑道:“公公好好拿着吧,时候到了,公公顺水推舟即可。”
刘公公迷惑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最后做了个请的姿势。
过了两天,皇上对西北大军的事情有了处理结果,他下旨让右屯卫将军秦越暂代大将军一职,并派自己的另一个太监李顺全为监军,给予全军将士赏赐,宣示圣恩,抚慰大军,以稳定军心。
柳相一系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认为皇帝决定退一步,跟柳相妥协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李顺全除了身上带着皇帝明发的旨意,还带了一份密旨。密旨是给李监军的,秘密调查冯威的死因。皇帝还赐予了李顺全一块金牌,让他可以便宜行事,必要时下至小卒上至将军秦越都可以拿下。
李顺全是刘公公的心腹之人,自从刘胜越来越不听他的话,他就开始更加倚重李顺全。皇帝实际上对李顺全并不抱什么期望,李顺全一个深宫中的太监,在西北军中毫无根基,但凭自己的一个密旨和一块金牌,就想把统领大军的将军拿下,简直是异想天开。军队是讲求实力的地方,皇帝也不能任意胡来,否则激起军队哗变那就出大事了。
但刘公公却力保李顺全,说他一定会见机行事,再不济也能找到些证据。皇帝思索良久,决心试一试,再三嘱咐让李顺全小心行事,万不可以胡来,才同意了。
与此同时,陆宪也向自己军中的几个中层军官传递了消息,告诉了他们李顺全要到的消息,让他们权利配合李公公,收集秦越的证据,并且配合李公公将秦越拿下,并且在拿下秦越时震慑住全军。
陆宪这些年在冯威的经营下在西北军中也有了不小的势力,只是冯威一死,他们立刻就被压了一头,上一次闹事也是被秦越以以下犯上的罪名压了下去,毕竟在等级森严的军队,以下犯上是大忌。如今有了监军的名头和皇帝的密旨撑腰,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动手了。
随着李顺全的离开,被这一阵波澜惊动的长安又恢复了平静。人们的视线又转回到那些孩子丢失的事情上。
京兆府和缉事府已经查了好几天了,却丝毫没有音讯。那些官员和家眷们也越来越坐不住了。御史台已经上了不少折子,弹劾京兆司马独孤谦办事不力。
此时,殿中侍御史张九龄上了一道奏章,认为独孤谦年纪已大,不能胜任京兆府的事务,缉事府刚开,人手不足,要求皇上将京兆尹李湛从骊山紧急调回来处理此事,之前李湛做京兆尹已经处理了不少案子,对长安的事务也极其熟悉,并且说此事也涉及李湛自己的孩子,用他调查必定事半功倍。
他这道奏折一出,之前一直在嚷嚷的大臣们都不说话了,人人心里都清楚,李湛那不是蒙了皇恩去修养,那是被皇帝当成对付柳正言的武器而被捉起来了。
李湛名义上还是去修养的,因此张九龄上这倒奏折本身是没有什么错的,但是他刚刚被皇帝起复,就这样不识相,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不知道他是傻,还是李湛的死党。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皇帝如何处置这件事上。
皇帝自己也哭笑不得,坐在御书房里,指着奏章对刘公公说道:“这个张九龄是来给朕拆台的么。呵,他难道不知道他是朕一手提拔的么。”
刘公公弯着腰:“老奴可不敢议论政事。”
“朕知道你恭谨,不过是随便跟你说说,你也不必时时这样。”皇帝嘴里笑着,脸上犹有怒意。
刘公公试探着说道:“我看张九龄这个人倒不是个奸猾小人,只是脾气憨直了些。他是不是想要还郑国夫人的人情呢。”
一提到涵因,皇帝的气倒消散了大半,脸上又出现了几分心疼的神色,叹道:“李湛被缉事府抓了,她的儿子又丢了,她娘家二哥又去了边关,想想朕还真是对不起她,现在她一个女人家,肯定已经慌得不知所措了,说不定天天在家里哭呢。哎,都怪朕不好,当初不管那么多,就把她接进宫来,有朕好好待她,她又何必吃这么多苦。”
刘公公掩住忍不住冒出来的无奈神色,皇帝虽然聪明,却实在不太了解那个女人了。她不仅没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终日哭泣,还四处寻找机会,甚至一手推动朝堂势力的变动,刘公公现在很肯定,这样的女人进了宫绝对是祸害。他服侍皇帝已经大半辈子了,从来没有违背过皇帝的意思,唯独这个女人,他绝不愿意让皇帝跟她有什么牵连。
“皇上,您又好些日子没有临幸后宫了。太皇太后那里又派人过问了几次,您看……”刘公公适时的打断了皇帝的感慨,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皇帝有些不耐烦的“嗯”了一声,放下手上的折子:“那就去独孤才人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