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嫂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会儿楚奚出事了,要是连容浅也在这个节骨眼垮了,那这个家铁定毁了。
还有小米粒,现在还这么小,已经没了爸爸了,要是连妈妈也……她实在无法想象那个结果。
可是,任凭她在门口怎么呼喊,都始终没有丝毫的用处,实在没了办法,她唯有翻开联络用的本子,拨通了楚维的号码。
楚维过来御庭时,还把容蔻北也带来了。
容蔻北自是从楚维的口中听说了楚奚的事,他让楚维将自己推到主卧的门口,发现门把是上锁的,不禁蹙起了眉头。
自己的女儿,他到底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他叹了一声,在门板上敲了敲。
“浅浅,是我,快开门。”
等了好一会儿,那扇紧闭的房门才终于有了开启的趋势。
容浅的脸出现在门的另一边,不过是过了三天,她整个人便瘦了一大圈,看上去似乎只要一阵风就能把她给吹走似的。
仍然是那天的衣服,就连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一团,可想而知,这三天她在房间里过的到底是怎样的日子。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容浅,就算是冉馨月去世那会儿,她也不至于这么狼狈过。或许,是因为那时候有楚奚陪在她的身边,她才没有崩溃。
容蔻北又叹了一声,朝她伸出了手。
“浅浅,过来。”
她如言走了过去,那双眼睛已然失去了以往的光彩。
她跪坐在轮椅前,他的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慈爱地瞅着她。
“浅浅,爸在这呢……”
旁边,楚维见到此情此景,识趣地转身下楼。
他知道,只要有容蔻北在,容浅一定能坚强下去的。
他走到楼梯的平台,身后隐约传来哭声,他没有回过头,抬步走下楼梯。
楚维在楼下客厅呆了好几个钟头,才见容蔻北和容浅下楼来。
容浅已然换了一身衣服,应是简单地洗漱过了,虽然面靥仍带几分憔悴,但也不至于像刚才那样。
月嫂将小米粒交给了她,她将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
小米粒仰起头,小脸是皱在一块的。
向来,母亲都是最能影响到孩子的。
容浅看着儿子的脸,小米粒是她和楚奚的孩子,越是长大,便越是与楚奚长得有几分相似。她的眼眶不禁有些泛红,但到底还是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方才,容蔻北跟她说,就算楚奚不在了,她还有小米粒。她是一个母亲,不能让小米粒连妈妈也失去了。
如今,小米粒是她唯一活下去的支撑了。
月嫂把饭菜准备好了便过来让容浅去吃一些,因为她这三天也没有东西下过肚,月嫂也不敢做得太油腻,便只是简单地做了一些清粥小菜让她稍微吃一点。
容浅抬步走进了饭厅,饭桌上摆放着的尽是她过往喜欢吃的食物,她拿起勺子吃了一口粥,可没过几秒,她就捂着嘴跑进了洗手间呕吐。
她甚至把黄疸水都吐出来了,仍然在不停地干呕着。
容蔻北摇了摇头,让月嫂把东西都撤掉。
等到她吐完走出来,容蔻北便开口。
“如果实在吃不下就别吃了,浅浅,你上楼去睡觉,我会暂时住在这里,小米粒我会好好照顾着。”
容浅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点了点头,抬步走上了楼。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他和容蔻北两人。
阳光铺天盖地地从落地窗外照射了进来,洒了满满的一地,容蔻北看着那遍地的阳光,面色坚定。
“你不用担心,浅浅她会好起来的……她是我的女儿,没人比我更了解她了。或者她现在觉得难受,但只要给她一段时间,她能熬过来的。”
他是真的这么相信着。
楚维缄默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缓步地做上楼,推开主卧的门,看着那床上隆起的一团。
容浅睡得正沉,全身都缩在了一起,头发散落在枕头边,再近看些,竟然发现她的脸上隐隐有着泪痕。
他就在床边坐下,好几次都想伸出手去帮她抚去眼角的泪,但到底,手伸至了半途,还是重新缩了回来。
心里有一个想法在逐渐变得明确,他抿紧了唇,停留在她脸上的视线久久没有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