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浅的手握成了拳头。
容蔻北很久都没有吭声,他只是看着楚奚的脸,似是在想些什么。
直到半晌以后,他才缓慢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
他低声地喃着这句话,便没再说过话茶。
饭后,两人便出了门。
普一下楼,她就看见了那一台Koenigsegg,忍不住扭过头来望着他逆。
“你换车了?”
“恩,”他哼声,“该是时候换车了。”
他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随后,自己才绕过车子坐进驾驶座将车子启动。
Koenigsegg向着民政局的方向驶去,她侧着脸,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心情复杂。
直到现在了,她仍是无法相信,他和她竟会走到结婚的地步。
说不紧张,那都是假的,天知道她曾经多渴望能呆在他的身边,如今终于好不容易美梦成真了,她又怎么可能会不高兴?
她用余光偷偷地瞥向了他,他的目光直视着前方,神色专注。
那修长干净的手握在方向盘上,不时地轻敲。
容浅咬着下唇,想让自己不再继续去看,却怎么都无法控制住。
大概半个钟头后,Koenigsegg到达民政局门口。
她打开车门下车,楚奚走到她的身边来,自然而然地牵起了她的手。
整个流程下来,几乎没花多少的时间。
直到结束了,她仍有些发昏。
走出民政局,她看着自个儿手里那红彤彤的结婚证,不禁有些讶然。
就这样签了字,她就成了他的妻子吗?
真正法律上的妻子……
她攥紧了结婚证,心里有一股暖流涌现,一瞬间让她无法忍住嘴角那向上勾起的弧度。
旁边,楚奚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
“你等会儿有课吗?”
她回过神来,随即摇了摇头。
“那么,”他望向了她,“找一个地方坐下聊一聊吧,还有些事,我想是必须谈一下的。”
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但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楚奚随意地在附近找了间咖啡厅就走了进去,她跟在他的后头落座,侍应过来点单,她点了一杯橙汁,便抬起头看着他。
她唯一想到的,就是他要跟她谈婚礼的事。
现在,他们已经登记了,也就是正式的夫妻了,既为夫妻,那么,接下来谈的,就该是婚礼的事。
她还没读完大学,但这也无碍于婚礼。她在想,婚礼是总得有的,不然的话,怎么能算结婚呢?
她甚至开始幻想,自己穿婚纱时的样子,还有他穿着新郎西服的样子。
侍应将点的东西一一送上,对面,楚奚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而后,才缓缓地开口。
“浅浅,我们已经登记过了,也算是夫妻了,但有些事,我还是想要跟你说一说。”
她望着他,静默地等待着。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嘴角的笑不由得一僵。
“婚礼就不举行了吧,这件事我会亲自跟爸说,你不用面对他。”
直到好半晌了,她才终于消化掉这句话。
她迟疑着看他,不禁重复他的话。
“你……你说,我们不举行婚礼了?”
见他点头,她才相信原来方才自己没有听错。
不举行婚礼吗?明明,就在刚才,她还那么期待属于他和她的婚礼。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就算没有婚礼也没关系的,大概他是在考虑她还没毕业的问题才不举行婚礼吧?
不会有问题的,她和他……已经是夫妻了啊!
容浅勉强自己扯起一抹笑,不然他看出半点的失落。
“没……没关系的,不举行婚礼也没关系的……”
她低着声音开口,只是,她的一举一动,他是早就看在了眼里。
楚奚抿起了唇,不举行婚礼,是他早就已经决定了的,而另一件事,也是在结婚之初,他也决定好了的。
只是,直到现在才要跟她说出来罢了。
“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答应我。”
她抬眸看他,他的嘴巴在一张一合,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我希望你能答应我,我们的这段婚姻,对任何人都采取保密,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们结婚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
秘婚吗?
为什么她都听不懂?
容浅的脸色煞白,身子禁不住在发抖,她总觉得,有一股寒意从脚底冒升,一瞬间便传至了四肢百骇。
冷,冷彻心扉。
“为什么?为什么要秘婚?我……我做错了什么吗?”
她唯一能想到的,便也只有这么一点了。
定是她做错了什么,他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吧?他们前一刻才刚刚登记,为什么下一刻却要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们……他们是夫妻啊,难道不是吗?
楚奚看着她的脸,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话到底有多残酷。
“浅浅,你没有做错任何事,这个决定是我做出来的,我希望你能答应。”
他的身子往后靠,说出口的话很顺畅,似乎,是在说一件不足轻重的事。
“两年的时间吧!这段婚姻,保密两年的时间,不让任何人知道。至于两年后,这段婚姻的事,我们再作打算。”
她想开口问他为什么,但太多的为什么明明就到嘴边了,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她怕,她怕那个答案不是她想要的,她怕那个答案里掺合了一个柳微澜的名字。
她不是不知道,楚奚到底有多爱柳微澜。
她在想,或许,他就是因为还爱着柳微澜,才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吧?两年的秘婚,无人知晓的关系,他们本是夫妻,却是旁人所不知道的夫妻。
这样的夫妻,还算是夫妻吗?
为什么要等两年?为什么要保密?两年之后到底是怎样的光景,就连她和他都不知道。
她甚至不知道,秘婚两年的话,他和她再之后,会不会有未来。
他……是想在两年后,指不定柳微澜会回来吗?
这段婚姻,本就是楚师源首先开口让他们结婚的,或许,楚奚根本就是不情愿的,因此,才提了这么一件荒谬的事。
两年吗?
她在心里暗笑,他和她的婚姻,只有区区的两年,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希望在这两年里,她能守在他的身边,尽自己的最后一点的力气。
她想让他看到她,最起码,不是青梅竹马的那种看待。
因此,容浅抬起头看着他。
“好,我答应你。”
楚奚的嘴角扯起了一抹浅笑。
他不知道她的心中所想,只勾动唇角拿起了桌子上的咖啡。
“那等会儿我就跟你回去,帮你收拾一下东西,搬到御庭去吧!既然是夫妻,那理所当然就要住在一起了。”
她犹豫了一下,到达还是点了点头。
容浅垂着眼眸,看着自己面前的橙汁,那杯中的涟漪回荡,她的心里却是一片苦涩。
她说不出,这种感觉到底是失落还是其他。
她明明以为,自己走近了他,到头来却发现,他已然站在她的面前了,却仍是她伸手都碰触不到。
她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她一定能站到他的身边。
坐了一会儿,两人便走出了咖啡厅。
楚奚跟她回了躺容家,跟容蔻北和冉馨月报告了一下扯证的事,她在房间里收拾东西,楚奚则在外面交代关于婚礼的事。
她不知道楚奚到底是怎么跟容蔻北和冉馨月说的,奇迹般的,两人竟然答应了也没再多说些什么。
她走出房间,他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行李,与她一起下楼。
御庭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过来了,记得几年前,当楚奚刚刚搬进来的时候,她就曾经几度来过,甚至,还曾睡过他的床。
那是一段久违的往事,那时候的自己还糊涂着,不分轻重地夺了他的酒喝,导致喝醉了把自己脱光躺在他的床上,事后,她还傻呼呼地跟他说会对他负责。
如今想想,还真是让人觉得当初的自己可爱极了。
容浅打开车门下车,她并没有立即进屋,而是站在车前,看着面前的建筑物。
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了,她和楚奚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