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很严重。南山诸国加起来,能用的兵不超过五千,就算加上还有月氏人手中的莎车、疏勒,估计也不会过万。要想攻取赤谷城,只有靠神迹了。我想着,明天开春之后,我先去一趟大宛和月氏,看看能不能借到兵。”
“那是以后的事,现在还顾不上。当务之急是解决于阗的外患。若不能保证于阗太平,你凭什么在于阗立足?于阗不仅产玉,更是兵家必争之地,必须控制在我们手中。这是个机会,你一定要抓住。”
“我是想抓住,可是大雪封山,天寒地冻,我到哪里去找那些山贼?”
“没有办法,就想办法。”东方朔眼珠滴溜溜乱转。“你给我一天时间,我一定能想出办法来。”
“一天?”梁啸将信将疑。
“嘿嘿,你以为我在西域这些年是干什么的?我知道你迟早要回来,多少也做了些准备。如果不是突然冒出个天狼,猎骄靡蠢蠢欲动,我早就到于阗来了。”
见东方朔这么自信,梁啸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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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直城门。
蹄声得得,一匹快马沿着驰道从远处飞奔而来,老远就举起了手中的小旗,拼命摇晃。城门口的士卒见状,连忙搬开城门口的障碍物,又拉出一匹马。骑士夺到城门前,还没下马,就扔出了一块竹符,同时翻身下马,跳上准备好的马。
一个守门士卒递上水,问道:“哪儿来的消息?”
“西域。”骑士说道,咕咚咕咚灌了两口水,又将剩下的水全倒在脸上,抹了把脸,才大声笑道:“捷报,冠军侯又立功了。”
“是吗?”城门口当值的士卒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跟谁打的,杀了多少人?”
“这次又要益封了吧?”
“哈哈,你们别问了,我也只知道这些。”骑士接过验完的竹符。“你们等着看报纸吧。”说完,踢马冲进了城,沿着直城门大街向未央宫北宫奔去。
士卒们感慨不已,一边羡慕的叹息着,一边散去。一个年轻士卒咂着嘴。“唉,要不是我们家那笨女人拦着,我也跟着冠军侯去西域了,说不定也能捞个几百户的食邑,哪里还会在这里看城门啊。”
另一个中年士卒听了,啐了一口。“呸,你装什么装?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冠军侯招募勇士的时候你也去了,武艺太差,冠军侯不要你。现在装起高手了。”
年轻士卒急了。“谁说我武艺太差?是我家笨女人舍不得我离家太久,给我下药,害我拉了三天,我能有力气吗?你要不服,我们现在比试比试。”
“比就比,我还怕你了。”中年士卒撸起袖子,就准备应战。城门都尉走了出来,骂道:“都给我消停点,一帮废物。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冠军侯招募人的时候,你们一个也不没落,全都去了,也一个都没中,全落选了。你们啊,天生就是看城门的命,就不要吹牛逼了。老老实实的看门,冠军侯凯旋的时候说不定能落下个西域女人,让你们捡点便宜。”
士卒们哄堂大笑,路过的行人听了,也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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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匆匆赶到承明殿,立足未稳,便急声道:“捷报在哪里,快拿来我看。”
吾丘寿王连忙上前,双手将捷报递给天子。天子接过,看了一眼,是徐乐的笔迹。他笑了笑,拉开丝绳,展开帛书,一边走一边阅读起来。
主父偃匆匆赶来,一看天子的模样,和吾丘寿王交换了一眼神。吾丘寿王比了一个手势,会心而笑。主父偃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又是一个大捷,天子等了几个月的好消息终于来了。
紧接着,郎中令李广也赶了过来,眼巴巴地看着天子。天子读完奏疏,一眼看到李广,咧开嘴,放声大笑。“李将军,放心吧,天狼被梁啸一箭射杀,西域太平了。”
李广长出一口气,握起拳头,轻砸手心。“臣就知道,陛下一出手,肯定万无一失。不过梁啸搞什么鬼,等了这么久才干掉天狼?”
天子瞅了李广一眼,笑而不语。他将捷报交与吾丘寿王,让他读一遍。吾丘寿王接在手中,清了清嗓子,朗声诵读起来。主父偃等人听了,无一不面露喜色。李广更是眉飞色舞,几乎要拍手叫好。
他刚才还埋怨梁啸不抓紧时间,等了几个月才动手,现在听了徐乐描绘的整个战事筹备过程,他才知道梁啸这几个月干了些什么。如果不是研制了弩车,如果不是准备了脂水,如果不是将那些羌人训练成真正的骑士,梁啸怎么可能取得如此大胜。
李广欢喜不禁,好容易等到吾丘寿王念完,他立刻抢上去。“恭贺陛下,南山一战而立,天狼授首,从此无人敢触我大汉虎须矣。”
天子大笑。
主父偃也上前说道:“恭贺陛下,南山平守,玉石商道复通,朝廷用玉之难可解,长安玉石市价也可以恢复了。这国之大事,唯祀与戎,如今祀与戎俱定,可喜可贺。”
天子笑得更加欢畅。他点了点头,得意洋洋的说道:“用人当用其长,梁啸嘛,就应该在战场上。在朝堂上处处别扭,到了战场上却如快刀斩麻。如今南山已定,诸国入贡,的确是件喜事。只可惜现在已经是冬季,乌孙的事只能待明年再说了。南山十国不如乌孙一国,只有征服了乌孙,葱岭以东才算太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