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年,飞龙哥和郑姐始终待我们如亲人一般,而我又不敢再去他方,更不敢打探消息。于是嫁给了飞龙哥,成为二娘,也算是掩人耳目、避人闲话。
“我看着你与云龙一起玩耍、一起上私塾、一起学文习武、一起一天天长大,我心欣慰。但是每当想起主公和主母的恩情,想起他们下落不明、生死无信,就心如刀绞、夜不成寐。
“直到你前几日提起门试,我仿佛看到了希望。这几日,我辗转反侧,主公主母的音容笑貌、聂府上下横祸惨状历历在目、声声在耳。
“我虽妇道,却知感恩图报,尽力持家报家主与大姐之恩。主公和主母的下落、聂府遭祸之谜,却需要你去解开。门试是大机缘,理应把握!你必须参加,必须入选!”
二娘一口气讲了许久,猛饮茶水,盯着云虎不语。
云虎已经彻底呆住。不仅是这一刻,接下来的三天,云虎都是失魂落魄模样。
木偶一样地走路、吃饭、上下课、睡觉,不言不语。
云龙问怎么了,云虎不语。
瘦猴想拉去捞虾,云虎不去。
夫子提问,云虎不答。
狗蛋、猫眼、苏莲,甚至最后连胆的翠翠都来问,云虎始终闭口不言。
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只有田飞龙和田郑氏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第四天云虎终于开口了,又是和二娘单独谈话。
“娘,我想过了,我是田云虎,不是什么聂云。亲生父母生而不养,您虽未生我,却拼了命保护我逃亡,养育了我近十年。您才是我娘!我愿意陪您一辈子,不想去什么门试。”
“什么?!你再一遍!!”
“俺是田云虎,不去参加……”
啪!!
九年来的委屈和怒火都化为这一巴掌,九年来头一次下如此重手。九年前多少人用鲜血舍身护住的娃,居然出这种话,怎不让人心碎?
“滚!”
云虎捂住红肿的脸,跑出了家门,不敢再回来,直接去了瘦猴家躲着。
接下来是奇怪的三天,两个人一个不言不语,一个流泪不止。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谁也搞不明白一二三。
整个村子都纳了闷了。
大树下老婆子们唠嗑的话题只有唯一一个。
“田家二妹子到底怎么了?”
“谁晓得啊?”
“这是攒了几辈子的眼泪啊……”
“是不是云虎了什么,瘦猴偷偷私下了,云虎那脸肿得不是虎头,成了猪头了。”
连村长周万福都惊动了,原因无他,云虎是最聪慧最有可能通过门试的人选啊。喊上几个长者,直接跑去问田飞龙怎么回事,田飞龙也惘然无措,根本不出什么道道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