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仓县,将军府内,刚刚带着圣旨抵达的霍存受到了极高的待遇,但是在霍存说明来意之后,杨能的脸色当下就变了,甚至连整个大堂内的气氛都为之一变。
大体可分为三方势力,新到的钦差霍存自然只能与自己那少的可怜的几个亲卫为一派,而另外两派,则是瞬间变了脸的杨能和陈仓县守将张峻,以及一脸淡然看着眼前一切的尚让和葛从周。
虽然杨能是变脸了,但那也仅仅只是变脸,面对黄巢的决定,特别是看到霍存腰间佩戴着黄巢的佩剑,即便是杨能心中再有不满,再有怨恨,那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同杨能一样的则是陈仓县的守将张峻,这些日子以来,张峻早就成了杨能的心腹,甚至可以说两个人早就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不管怎样,杨能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在霍存以及葛从周等人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只得暗暗咬牙,极其不情愿的将自己的权利交出,张峻当然也不例外。只是张峻的心情就复杂多了,他深知自己的地位远不能与杨能相提并论,特别是眼下,如果尚让调过头来追究前些日子的事情,那张峻无疑就是最好的替罪羊了。
想到这里,捧着印信的张峻一脸苦楚,脚下的步子也尽可能的放缓,内心更是后悔的要死,就差直接当场哭出来了。一看到霍存腰间的宝剑,提心吊胆的张峻就怀疑自己走上前去,是否会在突然之间就被霍存或者尚让下令拿下,甚至是就地正法。
而结果不仅让杨能感到诧异,让张峻看到了希望的光芒,更是让前来传达旨意的霍存无比震惊。面对两人手中的印信,尚让竟然没有去接,而是冲着两人摇摇头,微笑着说道:“印信就不必了!两位将军一直为我大齐效力,麾下将士更是齐心协力!这种情况下,尚某岂能趁人之危?免得给旁人落下口舌,说我尚某趁机吞并两位将军的部队!”
“这。。”登时,在场的所有人就全愣住了,每个人看向尚让的目光都极其复杂,其中特别是杨能和张峻这两个当事人,不过两人的目光还是大有不同的。
杨能的目光中,除了震惊之外,还掺杂着别的浑浊的信息,而张峻,在最初的震惊诧异一闪而过之后,泛着泪光的双眸中满满的全是感激,敬畏,甚至是崇拜。
“尚将军!”整个事情的经过,葛从周是亲身经历,所以此时见到尚让不仅没有结果印绶,而且还以德报怨,宽容大量的不计前嫌,不禁有些为尚让抱不平,可也不好说些什么,犹豫半晌,只好借助黄巢的圣旨来说话:“可,可是这是陛下的意思啊,这是圣旨啊,难道尚将军要抗旨吗?再者说了,军权不能集中,万一开战,如何能够方便的调度军队啊?”
“葛将军!不要再说了!”尚让的脸色顿时一沉,不满的瞥了一眼身旁的葛从周,沉声说道:“我想陛下知道了也会理解的!阵前易帅本来就犯了大忌!如今在撤换大将,恐怕会更加对我军士气不利!更何况,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难道葛将军连这点都不明白吗?”
“可。。”闻言,葛从周依旧不服气,梗着脖子就要再继续开口,却被对面的霍存用眼神制止了,最终也只好一甩胳膊,不再多说。
“没有什么可是!就这么定了!我军依旧按现在的驻扎,不作变动!以防狡猾的枫家军趁机作乱!”尚让抬起手臂重重的一挥,语气不容置否,随后停顿一下,抬起面孔看着垂头丧气的杨能和差点就涕泪交加的张峻,将语气放的缓和一些,轻笑着说道:“再说了!杨将军和张将军一直为我大齐忠心效命!我又岂能信不过两位?想必即便陛下对眼下的布置做了变动,也不会影响两位将军齐心协力抵抗敌军的决心!两位将军,你们说,对吗?”
“啊?”杨能和张峻先是一愣,随即赶忙点头应声:“对,对,末将一定不辜负尚将军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