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稳赢不输的局,但凡有一个铜板的,都拿出来赌了。
永济赌坊所在那条街都拥挤不堪了。
永济赌坊也是存心的把楚北往死里整,竟然在京都几条闹街增开下注点。
到申时不再加注时,买逸郡王输,老天爷不下雨的赌注多达一百六十万两,还有不少人匆匆忙赶来,没有许他们买入的,一个个后悔跑的太慢。
一赔七十,这么多赌注。国库一年的税收都不够楚北赔的。
“子债父偿,皇上会被这逆子气疯的,”宁太妃心情愉悦道。
不过很快,她就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有丫鬟匆匆进来禀告道。“太妃,皇上给安郡王赐婚了。”
宁太妃脸上的笑意僵硬了,心中有不好预感,急急问道,“皇上把谁赐婚给安郡王了?!”
丫鬟忙道,“是兴国公府三姑娘。”
宁太妃的脸刷的一下惨白。
她赶紧要起身。只是起来的太急,头都有些晕,一屁股又坐了回去,丫鬟劝她别急,可是宁太妃却急道,“快备轿,我要进宫!”
声音之急,都有些颤抖了。
丫鬟都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急,这桩亲事多好啊,兴国公那么扶持安郡王,安郡王娶他孙女是应该的啊,不娶才没心没肺呢。
但是宁太妃急着要进宫,丫鬟不敢耽搁,赶紧准备软轿。
很快,宁太妃就进宫了。
她直奔永宁宫,进大殿,正好碰到太后在敷面膜,她心底堵着一团火,一边走一边问道,“太后,皇上给安郡王赐婚的事,你知道吗?”
声音很生硬,不复以往的沉稳和柔和。
太后听得有些刺耳,什么时候允许她这样质问她了?
太后依然躺着,道,“皇上给安郡王赐婚的事,哀家知道,他是问过了哀家之后,得到哀家默许才赐婚的。”
宁太妃听得,身子虚晃,脸色又白了三分。
她头低着,不愿被人瞧见。
但是,没一会儿她又抬头了,脸色恢复了以往的神情,问道,“太后赞同这门亲事?”
她闻着,季嬷嬷在一旁提醒道,“太后,够一炷香的时间了。”
太后就把面膜拿了下来,道,“没两天,二皇子就要娶妻了,安郡王比他还年长一点,不能再耽搁了,本来哀家就打算把欣儿许配给她,只是兴国公和你都不怎么赞同,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呢,哀家一时拿不定主意,今儿皇上来找哀家,说该给安郡王挑门亲事了,他问过成儿,他愿意把欣儿嫁给安郡王,皇上要把欣儿赐婚给安郡王,问哀家的意思,哀家觉得这样倒好,免得哀家拿不定主意,把安郡王给耽误了,他这个年纪,哀家应该抱上曾孙了。”
太后口中的成儿,是兴国公府大老爷。
人家亲爹都同意,她有什么不同意的?
况且她在帝王家待了大半辈子了,后宫争斗更是没少见,要想保住兴国公府的荣华富贵,这后位上坐的必须是兴国公府的女儿。
太后认同,而且皇上也下旨了,宁太妃很清楚,这事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只能另做打算了。
她坐下来,望着太后,道,“逸郡王还在祭坛跪着,天也还晴着,北晋的事也没处理,皇上怎么会有闲情管安郡王的亲事?”
太后喝茶,没有回答。
季嬷嬷道,“逸郡王的事,太过重大,皇上说他静不下心看奏折,所以找些轻松一点的事转移下心情。”
宁太妃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没差点喷出来。
宁太妃很生气,兴国公也一样。
赐婚圣旨送到兴国公府的时候,他不在府里,不然他根本不会让陈欣儿接旨。
而陈欣儿接了圣旨,高兴的欢呼雀跃。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吃午饭的时候,才下定决定找宸王妃帮忙,让丫鬟给她送了封信后,才过了几个时辰,赐婚的圣旨就下了,她也太神通广大了吧?
她是不是给皇上下药了,让皇上干什么,皇上就干什么啊?
现在宸王在永济赌坊坐庄,赌今儿会下雨,她那么神,肯定会下雨的。
想着,陈欣儿抬头望天。
天气晴好,连朵乌云也没有。
要说这样的天气会下雨,打死她都不信。
丫鬟在一旁,道,“今儿太太买了两万两银子,赌天不下雨,太太说了,要是赢了,那些钱都给姑娘做陪嫁,还有姑娘的三千两,加起来会比当初大皇子妃出嫁还要风光,虽然宸王是安郡王的敌人,但是宸王妃却是姑娘的福星呢。”
陈欣儿点头道,“将来她和宸王倒霉了,我尽量保她一命就是了,我想着大概也是她不遗余力帮我的原因。”
今儿,过的格外的慢,比往常慢十倍不止。
好像迟迟都不过去。
往常天黑了,大家就犯困了,早早的上床歇息。
但是今儿,却格外的清醒,盼着明天早点儿到来。
京都一大半的灯都亮着,一边聊着逸郡王倒霉的事,一边听打更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过了戌时,迈过亥时,到了子时。
外面和往常比,除了风大了些,并没有什么区别,下雨的可能性太小了。
可是刚过了子时一刻,风就大了起来。
狂风呼啸,犹如狂龙怒吼。
还能看到窗外有闪电。
闪电之后,就伴随着急促的雷同,轰天震耳,连绵不绝。
震得一群人都懵了,“打,打雷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出门,看着天际闪电,耳畔轰隆隆的雷声,一个个内心是欢喜的,也是崩溃的。
接连干旱了数日,这一场雨,比下金子还叫人高兴。
可是崩溃是,这雨下的也太是时候了,晚一点点就到明天了啊,宸王就输了啊!
他们就要托着宸王的洪福,发一笔横财了啊!
那豆大的雨滴打在脸上,他们仿佛听到了钱飞了的声音。
“天佑宸王啊!”
“逸郡王真的是冤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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