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你刚刚回来,家里肯定没有热食,所以送点清粥粗菜过来,没想到还有一个孩子,怕是有点不够。”
白华道了声谢。
“那孩子知书识字,也是该读书的年纪,入秋了,文清堂也开始招生,”她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应当安排才是。”
白华点点头:“文清堂的陈先生与我相熟,我会去安排的。”
女子轻笑,依然低着头:“是了,我倒是忘了。”
“我刚刚只是随口纠正那孩子,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女子低着头好像笑出声了,她声音低低的:“我随口一说罢了,论起年纪我怕是都可以做他母亲了。”
又是沉默,沉默的有些发苦。
女子终于又笑道:“我本以为很久不见还是有些话要说,坐下来却发现但哪有那么多话应该说呢,我就先回去了。”
白华起身要去帮她拿东西,她慌忙躲过了。在那匆匆的一瞥间,白华看到一双泛红的眼睛。他愣住了。
“嘉琪……”
女子走到门口的脚步停了下来,像是在等待什么。
“天气冷了,多穿些衣服。”
“谢先生关心。”女子点头离去了。
白华缓缓坐回椅子上,扭头一看,是王幼然好奇的眼神。
“等明天带你去见一位老师,让他教你念书。”
“是,”王幼然说道:“白叔也很难过吗?”
“难过?”白华沉吟着。
他反问道:“为什么说也呢?”
没等王幼然回答,他摸摸王幼然的头:“吃饭吧,等会带你去四周看看,熟悉一下环境。”
……
长兴武馆
姬轻语匆匆跨过前堂,姬泽语正在庭院训斥家丁,他微微放缓了脚步。
“几个大人看不住一个小孩子,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一名家丁辩解道:“不是啊老爷!那小公子说走就走,谁也不敢拦啊!我们一个打不过,人多就怕误伤了公子,他翻墙就走了,这可是老爷你教的功夫,怪也得怪您!”
姬泽语给了他一巴掌笑骂道:“陈老四就你他么嘴贫,你以为我回来你们几个在斗牌我没看见!”他看见姬轻语,对几个人挥手道:“滚滚滚!别在我眼前讨嫌。”
几人给姬轻语见了礼,从后院退走了。
姬轻语上前道:“大哥回来了,怎么?罗罗又跑出去了?”
“是!”姬泽语恨得牙痒痒:“有他姐姐一般老实我多活十年。”
姬轻语笑道:“罗罗习武天赋在你我之上,长兴武馆中兴还看他了,调皮点也就还是小孩子,长大就不会了。”
姬泽语收了表情:“这都是小事,你可知道我找你来干嘛。”
姬轻语摇头:“却是不知道。”
姬泽语带他来到书房,谨慎的关上门,等他坐下,自己也坐回椅子中去,神情疲惫。
“轻语。”他招呼一声。
“是,我听着呢。”
“你在城署司为任,和吕大人私交不错,你可知道为什么最近的巡海卫调动频繁?”
“怕是要打仗。”姬轻语一脸担忧,他皱起眉头来侧脸线条分明,脸色白净,是半个边图城的女子心目中的情人,这一点完全不同于他面容粗犷的哥哥,而事实上他们确实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那你可知道为什么最近两天突然偃旗息鼓?”
姬轻语摇头道:“弟弟不知,我本以为是障眼法,早上与吕大人闲谈时吕大人也是这么想的,按照哥哥的意思,此事还有内情?”
姬泽语说到:“长老会下了决定,能轻易改变吗?城署司吕大人固然地位超然,却也不在诸位长老眼中,能改变长老会的决定的,只有更强硬的手段啊。”
“更强硬的手段?”姬轻语低头思索,他忽的抬头惊道:“一年前离开边图的白华?”
姬泽语点点头。
他看着姬轻语松了口气,沉着声道:“这却是我姬家的机会。”
姬轻语吃了一惊:“哥哥想干嘛?一边是长老会,一边是那中手段通天的人物,我们这种不入流的小武馆,怎么入得了人家的眼。”
姬泽语忽地起身,他抓住他弟弟的肩膀:“轻语,你不懂得,如今帝势北倾,天下将乱,那一个小小的鲛人岛,只不过是战乱的小序曲而已,即便今天我们受限无法平了他们,真正的战乱到来,他们也不过是大海上的孤舟而已。”
他转身围着书房走了两圈:“我长兴武馆不过是再二流不过的小武馆,承蒙南秋公长老慧眼,交托给我这样的重任,我长兴武馆如果能与南秋公交好,还用得着苦苦等着中兴吗?”
“我父亲希望我振兴长兴,我又去希望我的儿子吗?那等到什么时候呢!”
他几乎是恶狠狠地说道:“有生之年,我一定要带领长兴成为边图城,不!乃至于整个帝国最大的武馆。”
姬轻语沉默了良久,“那哥哥准备怎么做呢?”
姬泽语脸上露出挣扎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