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见她撒娇,不觉失笑,抚着璎珞的发髻道:“你这话祖母若当了真,将来才要招你这丫头的恨咯。”
璎珞便又脸红了起来。
这厢迎亲定在了三个月之后,眼见着日子一晃就能到,唐氏不敢懈怠,紧锣密鼓的忙起了璎珞的备嫁事宜。除了准备嫁妆,还要准备璎珞下个月的及笄礼,一时间却是忙的脚不沾地。
而璎珞的婚期一定下来,按大丰的规矩,便不能再随意回府参加各府的宴席等活动了,只一心缝制嫁衣,学习规矩,学习管家理事,保养身体。
璎珞见唐氏为自己忙前忙后,心中过意不去,每日都要抽两三个时辰到千禧园帮忙,协理中馈,可饶是如此,半个月后唐氏却也累病了,先是浑身乏力,接着竟咳嗽不止,又因咳嗽使得夜里也难以安枕,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早年身子又亏损的厉害,这一病,没两日竟便消瘦了下来。
唐氏病了,璎珞和萧承麟都着急不已,璎珞更是每日伺候汤药,亲力亲为,太医看过只说是天气变化,因连日阴雨引起的小症候,用上两日汤药便可无碍,可两副药剂用过却还是没有半点起色,病情却也没有加重的迹象。
若然是年轻人,这样拖上一些时日倒也没什么大碍,可对唐氏这样的老年人来说,小症候拖着不去,却也像钝刀子割人,极是磨人,眼瞧着唐氏日渐消瘦,璎珞不觉也急躁了起来。
太医来回地请了好几个,却都说是年纪大了,又因连日阴雨,气候变化便引起了身体不适,要慢慢静养,开的也多是温补的药物。眼见唐氏身体愈发虚弱,祁阳王又请了京中几位名声大的坐馆大夫,却也说不出个二话来。
想到乔侧妃出了院子后没多久唐氏便病倒了,璎珞自然也是怀疑的,可将唐氏平日里吃用的东西都翻出来让太医查了个底朝天,却也什么都没发现,如此璎珞又觉得大抵是自己太过多心。
乔侧妃真要起了什么坏心,那也该冲着萧承麟去才对,难道当真是唐氏前些年伤心太过,又在佛堂中过的太是清苦,伤及了身子,以至于如今亏损太重,气候略一变换便受不住?
一时没有查到任何东西,璎珞便只能吩咐千禧园中的丫鬟婆子们更加小心伺候,自己也变着法地给唐氏做各种药膳,陪侍在唐氏身边,逗趣解闷,尽量让唐氏心情愉悦。
而中馈之事儿,璎珞更是不再让唐氏碰一下,一力揽了过来。便连给自己准备及笄礼和备嫁的一应事,璎珞也接管了过来。
先时唐氏还担心璎珞太过年轻,以前在定安侯府的时候不过一介庶女,从未被教导过管家理事儿,会出大错,没想到在杜嬷嬷和桂嬷嬷的帮衬下,璎珞不仅很快镇住了下头一起子油滑的奴婢们,且还游刃有余,每日竟还能抽出时间来侍奉烫药,唐氏一时便也放下了心。
倒是祁阳王府的一众奴婢们瞧见璎珞亲自准备备嫁事宜,婆子丫鬟们为嫁妆迎娶之事儿前去回事,她非但不羞的满脸通红,反倒落落大方地当旁人的事儿一样就给利索的决断了,难免有些惊异不已。
不过祁阳王府到底是武将之家,这样人家的小姐一般都教养的率性爽直,真宁县主这性子倒是像萧家的姑娘,下人们惊异一下,过了两日也便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