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怔了一怔,颇有些摸不着头脑,道:“此话怎讲?”
邓永俭道:“李中堂,我们现在没有必要拐弯抹角的说话,我们发给朝廷的折子,李中堂应该己经看了,我来找李中堂当然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当初我们和朝廷是达成了口头协议的,我们虽然接受山东巡抚的官职,但山东的一应事务都甴我们自行处置,朝廷不得干涉,这是由李中堂亲口向我们秦政委确定的,李中堂不会忘了吧。”
李鸿章也点了点头,道:“确有此事,不知这与文瑞又有何干?”
邓永俭道:“发生这件事情的起因,是文瑞首先出兵进攻我们在青州的土改小组引起,不过我们认为,文瑞是八旗驻军的副统领,又是青州八旗驻军的最高军官,他恐怕不会无故进攻我们的土改小组,因此会不会是受了朝廷的指使,我们希望朝廷能够给我们一个澄清交侍。”
李鸿章这才明白,邓永俭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心里也不禁有些啼笑皆非,明明是海外华人把青州的驻防旗军灭了,反到是先来兴师问罪,这是那来道理?什么文瑞首先进攻海外华人,如果这不是海外华人说瞎话,那么就是因为海外华人要分文瑞的土地,才引得文瑞出兵,刚才邓永俭不是说了,文瑞攻击的就是海外华人的土改小组。
但这话李鸿章也没法说,因为朝廷确实在口头上承诺,不干涉山东的事务,因此从理论上来说,海外华人在山东干什么,只要是不公然造反,像搞什么土地改革之类的事情,朝廷就不能干涉的,文瑞以这个理甴进攻海外华人,朝廷还真不能给文瑞做主。而且现在海外华人还硬把文瑞出兵的事情往朝廷身上扯,这分明就是颠倒黑白吗?
不过对方一付气势汹汹的问罪势头,李鸿章也不能和他们针锋相对,那么一来岂不是僵住了吗?于是李鸿章道:“邓主任,朝廷绝无此意,此事仍是文瑞私人所为,与朝廷无半点干系,贵方不可听信谣言。”
邓永俭道:“请恕我直言,李中堂的话也只是一面之辞,就算是我个人愿意相信李中堂,但只凭李中堂一句话,是很难说服我们的领导人,因此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和朝廷没有关系,我们也希望朝廷能够做出一些有实质意义的澄清行动才行。”
李鸿章苦笑了一声,明白海外华人这是要拿这件事情来敲诈朝廷,捞取好处,海外华人到是会利用机会,只是不知道海外华人会开出什么条件,于是道:“不知贵众希望朝廷怎么做才是?”
邓永俭道:“我们在折子上己经将文瑞定为反叛,如果这件事情真和朝廷无关,那么就希望朝廷能够予以确认。”
李鸿章点了点头,其实他十分明白,海外华人的这道折子是将朝廷逼到了悬崖边缘,如果承认,那么双方的关系就还能再维持一段时间,而如果朝廷不予承认,双方就是基本撕破脸了,没有第三个选项,但朝廷显然是不可能选择撕破脸的,只能配合海外华人,把这出戏给圆了。
有人或许会认为文瑞死都死了,海外华人非要朝廷承认文瑞造反不是多此一举吗?但李鸿章知道,海外华人是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逼朝廷承认文瑞造反,对海外华人来说可是好处多多的,首先就是告诉山东的地方势力,朝廷是站在海外华人这一边的,和海外华人作对是没有好结果的,就连旗人也不例?文瑞被海外华人杀了还落得一个反叛的罪名,这样一来山东的地方势力谁还敢再反对海外华人;其次也是敲打朝廷,不要企图去干涉山东的事务,把海外华人给逼急了,大不了一拍两散,海外华人可不怕撕破脸。
邓永俭又道:“我们山东有大量的铁路需要修建,因此希望朝廷能够把詹天佑先生派到山东,来协助我们修建铁路。”
李鸿章点了点头,这个要求到并不过份,相信朝廷也不会有异议。
邓永俭接着又道:“还有希望朝廷能够正式下文,告戒山东的地方官员,以后不要再做蠢事了,否则倒霉的只有是他们,而且我们认为朝廷应该陆续的将山东的地方官员调任,我们会安排人员,补上这些空缺位置。”
李鸿章的心里一颤,知道海外华人这是打算要清除山东的地方官员,全部换上自己的人,而这是朝廷最忌讳的事情,虽然当初朝廷承认海外华人在山东的独立特权,但在人事任免上,海外华人只有推荐权,而最后的决定权却在朝廷手里,这也是朝廷最后的依仗,只要是把人事任免权抓在手里,以前等时局稳定下来,朝廷就可以釆用碜砂子式的方法,向山东地区进行渗透,从而分化海外华人的权力,因此这一条朝廷恐怕是难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