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桂赶忙打千施礼,道:“师父。”
沈千峰抽了一口烟,咪着眼睛道:“承桂啊!你现在己是在海外华人那里当差,抱上了这条大腿,怎么还能想起我这个老头子来。”
李承桂陪着笑,道:“师父,瞧您这话说的,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管到什么时候,您也是我师父啊,再者说了,我现在在政*府里做事,也是混口饭吃,我爹早就退了,弟弟还小,还有媳妇和三个小子,全指着我一个人赚钱养家呢!”
沈明宏冷笑了一声,道:“这话对别人说去,我们爷们眼里可不揉砂子,今年过年打发你兄弟来凑数,是什么意思,以为攀上了高枝,就不把我们爷们放在眼里了。”
李承桂就知道会为这个挑理,赶忙道:“大哥可是冤枉我了,如今在政*府里做事,可不比以前朝廷那么散淡啊,事情多,规据大,稍不小心就砸了饭碗,今年过年,我可没几天落家,天天巡街、查岗、值班,光是夜班就值了5个,而且去年冬天爹的风湿也犯了,走不得路,这才打发我兄弟替我来给师父拜年,实在是沒有办法啊!”
其实李承桂说的确实是实情,但也不是完全抽不出时间来给沈千峰拜个年,只是他们师徒本来就只是塑料感情,而且李承桂也觉得自己在新朝当差了,和旧朝的人还是少纠缠为好,因此也有意和沈千峰疏远,只是他也明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的道理,于是才打发弟弟替自己跑了一趟,留住这份香火情。现在则是有这个案子,需要沈千峰出山帮忙,李承桂才向周勉推荐沈千峰。
沈明宏哼了一声,道:“海外华人的差有什么好当的,什么臭规据,自古以来当差的人那个不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那有当差的人对刁民低声下气的,我看海外华人这江山是坐不长久了。”
他的话一说完,沈千峰一个翻身就从榻上坐了起来,沈明广的脸也白了,急忙道:“大哥,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李承桂也道:“大哥,如今这可是海外华人的天下,这话在自家兄弟面前说说,到是无妨,但若是传到外面去了可就不好收场的,以后可千万不可大意啊。”
原来在北京招募警察的时候,沈明宏也去应征过,但没干几天,就因为在巡街时向一个茶馆的老板索要费用,被逐出了警队,沈明宏心里当然不服,于是打算拉着10余个沈千峰的徒弟一起离开警队,也给华东政*府一点颜色看看,沈家在北京可也不是好惹的,那知没有一个人听沈明宏的话,毕竟时代变了,沈家有钱,可以回去躺着,但其他人还要吃这一碗饭。
等沈明宏回到家里,将经过告诉沈千峰,指望老爹能出面为自己出一口气,因为在庚子国变之后,两宫还朝时,新上任的顺天府尹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请沈千峰出山,继续担任总捕头,因此也给当时还年轻的沈明宏造成了一种错觉,不管谁在北京当官,都离不开自已的老爹。
那知沈千峰听完之后,狠狠将沈明宏训斥了一顿,原来沈千峰的头脑还是要比儿子清醒得多,知道华东政*府可不是清廷,自己要想在华东政*府里也像在清廷那样呼风唤雨,必须要先摸准华东政*府的命脉才行,因此才打发沈明宏去应招警察,他当然不相信华东政*府宣传的“警察是为人民服务的”,认为这不过是说说罢了,收买人心而己,差役都是为朝廷作事,那管刁民的死活。
但自己必须要弄明白华东政*府的规则,才好行事,因此儿子在警队里,最好是能和华东政*府的“顺天府尹”搭上线,这样才好谈利益交换,但沈明宏没干几天就被赶回来了,什么都没有打听到,当然是令沈千峰十分恼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