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陶某年老多言,却是忘记了秦将军根本不爱听某这个糟老头说些废话。说不定秦将军你心中早就期望陶某早死久矣吧?”陶谦虽然闭着眼睛,但却好像是察觉到了秦旭刚刚的举动似的,嘴角露出几分自嘲的微笑,没等秦旭辩解,淡笑说道:“罢了罢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陶某还有什么好计较的。时间或许不多了,说些正事吧,相信瞒不过秦将军,白ri间陶某所言将让徐州之文书上表之事,其实乃是诈言,陶某一心想着要算计青州吕布同秦将军你们翁婿俩呢。”
“陶徐州向来诙谐,秦某自然省得!说来秦某也挺喜欢同陶徐州请教这些手段,着实获益良多啊!想来陶徐州也对秦某愤恨良久了吧,正该好生将养身子,秦某还待陶徐州大好之后,与您再行切磋呢!”眼见陶谦的气息越来越弱,却还强撑着说这些话,秦旭现在也没有心思再争论些什么,顺手替陶谦将靠枕垫高了些,顺着陶谦所言委婉的说道。
“秦将军同陶某最大的区别就是心太软了!”陶谦像是被秦旭这般动作给弄怔住了,屏息良久后,突然说了这么句没头没尾的话,叹息道:“陶某身子如何,自己焉能不知?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秦将军能不能答应陶某一个小小的要求?秦主簿放心,此事无关青徐两州之事,只不过是我一个将死的老头最后的一点心愿罢了,当然,倘若秦主簿不放心,大可不必答应。”
“陶徐州若是有事交代,秦某可以代为请到大公子或是二公子前来便是。”开玩笑,虽然陶谦现在的这幅垂死的样子,让秦旭物伤其类有些心酸,但对于陶谦这老狐狸的每一句话都要提防,却是常识问题,眼见陶谦什么事情都不肯明说,便直直要自己答应,秦旭说什么也不会上当,说道。
“呼……呼……秦……秦将军,老夫所求,必然不会令秦将军你为难,而且还有,天……天大的好处。”陶谦的呼吸越来越重,似乎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一般。
“秦将军……”毕竟是五年君臣,眼见着身为吕布便宜岳父的曹豹也是对他自己已然背叛的主公陶谦如今的模样十分心痛的样子,望向秦旭的目光中也是有着哀求之意,似乎在劝说秦旭何不先行答应下来,等陶谦故去之后,到时候究竟要不要陶谦所谓的天大好处,还不都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这,好吧!陶徐州,只要是不令秦某违背本心,不会让青州有分毫受损之事,秦某应下了便是!”秦旭终究不是汉末土著,并不怎么把这种被逼应下之事是否应诺看的太重,既然来呢曹豹都开了口,且先应下听听究竟是何事再决定也不迟,秦旭说道。
“好!好!好!陶某信秦将军必是守诺之人!”陶谦伴着剧烈的咳嗽,强撑着大叫三个好字,冲榻后屏风处喊道:“倩儿,你且出来,老夫当ri对不起你姨母,害的甘氏一族泯于战乱,令家岳甘公一脉除你这弱女之外,子息尽皆断绝,十余年来尝自愧于心。当**在襁褓中时,老夫便承诺为你寻一位大英雄为夫君,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了!”
“什么?!”其实自打陶谦大声叫好之时,秦旭就已经开始后悔怎么就这么轻易的就被曹豹影响而被陶谦给说动了,而在看到屏风后竟然走出了一位年方二八的俏佳人时,甚至来不及看这名倩儿的女子容貌,秦旭便已经陡然惊叫出声来。老陶这是要害人啊?之前来徐州时领回个糜贞,就已然令家中腹黑美人琰姐姐掉进醋缸了,得亏是老丈人蔡中郎家教好,吕玲绮又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没闹出什么事来。可若是再带一个回去,而且还是陶谦的妻族之女,那还不得闹翻了天?秦旭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将吕玲绮带进来了,太尴尬了。
“主公,这……”曹豹也被这陶谦突然转了戏码的所为给惊住了,开玩笑,吕布之女,秦旭之妻吕玲绮可就在左近,陶谦就这么大而张之的给秦旭张罗了这么一桩婚事,且偏偏是在自己的“撮合”之下,“逼着”秦旭答应了。倘若被吕布得知了自己在其爱女面前,为女婿秦旭保媒拉纤,曹豹可不敢保证自己在吕布心中的地位会比吕玲绮要高。
“长安其远,天子有难,势必多有周折,陶某自知大限已到,怕是难等回书,此前业已将已将那份让徐州与秦旭秦仲明的所谓文书副本明发天下,三万丹阳兵符印信也在此,ri后徐州便托付仲明了!”陶谦没有理会曹豹和秦旭的异样,竟然好似突然病情大好一般,强撑着座了起来,面带慈爱的抓过名“倩儿”的女子的手掌,就yu塞给脑海中陷于混乱的秦旭,大喘大笑道:“某有两子,商儿愚鲁,不成大器,已令其谨守丹阳祖宗家业,应儿好学,然心思深沉,还望善诱之,此番两人皆已是仲明内弟,吾无忧矣!万望仲明怜某不易,多加照拂陶某两子,善待倩儿,谨守徐州,万万小心青州孔……”
“主公!!!”
“姨夫!!!”
“陶公!!!”
一代豪雄陶谦话未说完,yu将甘倩手臂塞到秦旭手中的举动嘎然而止,径自没有了气息。军帐内顿起哀声,可陶谦却仍旧双目怒睁不闭,直到曹豹双目含泪,祈求般的看向秦旭,本就在这时代来的蹊跷的秦旭深叹了一口气,将根本不看秦旭,面含悲戚中隐有几分倔强之se的甘倩之手强行握于手中之时,陶谦才仿佛放下了所有的心思,竟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