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滟听他声音低哑却说着逗趣的话,偏又暧昧地令人脸红,不由哼了一声,道:“你面皮薄?我倒还真没瞧出来,皮糙肉粗你倒可以排个天下第一。”
凤帝修闻言牵起了唇角,扯了旖滟的手往下拉,哑着声音道:“为夫的哪里皮糙了?至于肉粗……嗯,滟滟说的莫不是这里?女皇陛下果真是慧眼啊!”
旖滟的手被他抓着往下带,听他轻哼了一声,继而再开口,声音已是暗哑的不像话,旖滟登时也红了脸。可今儿却是她挑的头,容不得她此刻露怯含羞,索性心一狠,动作继续,眯着媚惑地瞧着凤帝修,见他因她的动作猛然收缩瞳孔,狭长的眼眸中一片吞噬万物的黑浪翻涌,旖滟扬起柳眉来,道:“据我观察,你的心太黑,暂且放着,要不要本女皇还有待考察,此物嘛,本女皇经查验还算满意,暂且要了,御用之物盖不准她人染指,你给本女皇好好守着,倘使脏了,你便滚远远的,再不必回来了!二手货本女皇可看不上眼。”
旖滟此刻发丝微乱,樱红嫣红,美眸中一片媚光潋滟,神情却睥睨高傲的宛然真正一女皇,她本便是明艳到极致的张扬之美,此刻融了这般神情更是美的叫人心惊肉跳。
这样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跨坐在腿上,说着这样霸道却火热的话。凤帝修觉得很是要命,他僵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甚至放在她背后的手都紧握了起来,生怕一动便不可收拾,唯他自己知晓此刻理智已薄弱到了何等地步。旖滟怎会瞧不出他的紧绷,见他额上冒出汗来,沾在凸起的青筋上,一跳一跳晶亮闪动,蛊惑一笑,低下头去。
凤帝修心里,身上全是火,烧的都快炸开了,见眼前妖女竟又要开口,哪里还敢任她撩拨,没出息地在她开口之前急声道:“你这个女人……可恨!恁是可恨!”
他的声音依旧暗哑,加之咬牙切齿,听在耳中却有股动人心弦的力量,旖滟心神一颤,凤帝修却往后仰了仰身子远离了些,目光落在旖滟的心口上,道:“御用的宝贝爷会守好,你这女人也给爷好好护着你的心,给爷捂严实了,别忘了爷曾说过的那些话!”
凤帝修的眸子也眯了起来,那双眼眸此刻本就因**而幽深翻涌,因这话更是迸射出一股似热似寒的光芒来,旖滟睫羽颤动了下,岂能忘记他先前说的。
他说过,滟滟,你的心既谁都不曾进去过,便给爷留着,它只能是我凤帝修的,倘使哪日你胆敢将它给了别人,我会叫那人生不如死,我若疯魔,你也只能陪我在地狱疯魔一生。别毁了你,也莫毁了我!
他是担忧夜倾和莫云璃会趁虚而入?旖滟挑唇自嘲一笑,她这人心冷淡漠,夜倾便不提了,莫云璃的脸皮只怕还真没修炼到眼前人这种程度。她的心即便不捂着,也难有人像他一样愣是撬开一条缝去。
想着凤帝修当日那吓人的话,旖滟蓦地翻身从他腿上跳下,翻转至他身侧却是将他一推,抬脚便往他背上踢了一脚,道:“啰嗦够了就赶紧走,本小姐真要错过宿头了。”
这马车中太热了,凤帝修原本就不敢再呆下去,索性就着旖滟的脚力飞出了马车,身影以有史以来最快地速度跨坐至不远岔道上等候的胭脂马背上,迅速拉好衣摆将该遮掩的遮盖住,这才回头又看了眼已禁闭车门的马车,一甩马缰,道:“走!”
言罢,一马当先,冲了出去,马嘶尘扬,瞬间一人一马已在百米开外。银宝领着一队人马恭候,只以为凭借自家主子对霓裳郡主的黏糊劲少说上了马,还有的磨蹭,哪里想到自家主子跟流星一样,闪出马车瞬间便没了人影。
这速度快的叫人有点难以接受,眼见主子都奔出老远,他才听身旁同伴道:“主子声音不对劲啊,感冒了?”
闻言银宝愕了下,心思微动,主子身板好,怎会无缘无故感冒,方才那声音……嘿嘿,银宝突然奸笑两声,大赞自己主子就是勇猛天下无双,也兴冲冲地吆喝一声,一甩马缰紧随而上。
而凤帝修打马奔出百来米,秋日原野上吹动的凉风才勉强平复了些体内躁热,忍不住自嘲一笑,遂从牙缝中挤出四个字,“落荒而逃!”
自己竟被那女人逼的落荒而逃,这定力怎遇上那女人便如斯薄弱了,凤帝修由不得扶额而叹。
此刻轩辕城的北城门外,一个脸色黝黑,穿小厮衣裳的男子在守城排查的士兵的查察下出了城,他沿着城门官道走了片刻便迅速转进了一处树林。
进林子穿梭不久,一行十多个穿黑衣的男人牵马迎了上来,打头青年杜峰上前恭敬地行了下,称道:“世子。”
说着奉上一张湿帕子,那小厮接过抹了一把脸,露出一张面容消瘦但却英俊冷沉的面孔来,竟是沈璧。
他擦了脸,将湿帕子随手一丢,一面牵马,一面问道:“盛家的送葬队伍到哪里了?”
杜峰不敢怠慢,忙道:“此刻该是已到了十里亭,今夜当会宿在黑水镇。”他言罢见沈璧面色冷若寒冰,却一言不发,不由劝道,“世子爷,老太君还未下葬,这时候世子爷正该在她老人家灵堂上尽孝送葬,其它的事还是交给属下们来操办吧。”
沈璧薄唇抿出锋利的弧度,翻身上马,阴声道:“不亲自手刃妖女,我怎有脸面给祖母守灵送葬!我要用妖女的血祭奠祖母天灾之灵,走!”
他言罢,厉喝一声,坐下马儿在林中飞射而出。手下众人也纷纷上马,紧随其上,马蹄声骤响,惊起林鸟一片,杀机无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