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刺史见周宣侃侃而说,不卑不亢,和那些一见官就怕的平民百姓不大一样,又听说吴功曹儿子还要给他献银,吃了一惊,忙扭头看着吴功曹:“吴大人?”
吴功曹一脸的尴尬,低声说:“犬子上次与他斗虫,不慎中他奸计落败,是以输他三千两银子。”
周宣微笑道:“沐风楼数十位虫友雪亮的眼睛看着的,我行什么奸计,输就是输,赢就是赢,光明磊落。”
那个圆头圆脑的内官模样的人笑将起来,很有兴味的打量着周宣,点头说:“有趣,有趣,杂家前几天就听人说有个叫‘沐风楼’的虫社竟有三千两的豪赌,原来就是你呀,呵呵,是个人才,徐大人,杂家说这事就别再多追究了,刚才凤阿监——”朝左首那宫装妇人一点头,“凤阿监为那个秦雀姑娘说情,徐大人已经网开一面,当庭释放了秦雀,这个周宣也一并放了吧,治秦雄一人的罪就行了。”
“秦雄!”周宣一直不知道岳父大人的大名,原来是叫秦雄,很难把这名字和忠厚和蔼的秦博士联系在一起。
吴功曹一听要无罪释放周宣,他挺身而出了,作出一副为民请命的架势:“徐大人、白副使、凤阿监,此案已经轰动江州内外,江州城的百姓都翘首关注着,下官以为,此案如果不能秉公而断,对正在进行的选秀影响甚大,那些愚民最会跟风,一看,有人竟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假婚,只怕选秀难以为继。”
这吴胖子的爹口才不错,懂得利用舆论压人,徐刺史和内官白副使都露出深思的表情,那个宫装中年美妇更是冷冷地说:“看在秦雀年幼无知,又且为秀女医诊、并且收留苏纫针的份上,秦雀之罪不予追究,但周宣一定要严惩,我最恨这种轻薄子弟,把婚姻当儿戏,就算你不是为钱财,也要定你的罪!”
周宣心想:“怎么回事,这女人火气这么大,难道以前吃过男人的亏?不会吧,她应该是宫内的女官,老处女呀。”
周宣依旧面带笑容,问:“各位大人为什么一口咬定小生与秦雀小姐是假婚,难道小生看上去和秦小姐很不般配吗?”
那个太监白副使想必是个虫友,对周宣印象不错,说:“周宣,假婚的事你就不要狡辩了,有人证,你抵赖不了的,杂家看你人物轩昂,不是那獐头鼠目之辈,你为什么要假婚,是不是别有隐情?说出来,看是不是情有可原。”
周宣说:“多谢白副使,小生想问一句,原告是州医署的蒋助教是吧?各位大人请想一下,蒋助教是我岳丈的副手,副职告正职,明显是出于卑劣的用心,是小人行径,是妄想扳倒我岳父,他好爬上医博士之位——”
“你胡说!”公厅西侧角门有个人喊了起来,正是蒋助教的声音。
徐刺史唤道:“蒋助教,上前对质。”
白脸微须、面容瘦削的蒋助教从角门里走出,离周宣三米远并排站立,躬身道:“大人,卑职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