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又在宪司上下打点了一番,带来的七百两银子没两下就空了,和后世一样,普通老百姓没钱哪打得起官司啊,除非愿意等在那任人宰割。
周宣重托的林涵蕴直到天黑也人影不见,也不知道她去找了林黑山没有!
周宣心里后悔:“我真是糊涂,林涵蕴这种小女孩能办什么事呀,叫她找人,她自己都不知道玩到哪里去了!”
苏纫针出来了,表情有点沉重,对周宣、秦雀说:“凤阿监说她会尽量帮义父开脱罪责的,只是选秀使李大人刚正严厉,能不能成功很难说。”
周宣说:“不要急,我义兄林黑山这些天都是陪李大人跑这跑那,我晚边去找山哥,让他在李大人面前为我岳父说个话,官场嘛就是一个人情,国法云云那都是看人来的,好了,我们先回去,这里有来福照应就行了。”
秦雀三人坐上马车,纫针说:“周妹夫上来一起坐吧,你跑东跑西连午饭都没吃呢。”
周宣的确有点累了,上车坐在靠车门边的位置,笑道:“你们不也都没吃吗!不要搞得这么紧张,没事的,岳父大人明天一定能出来。”
周宣的从容镇定让三位少女稍微安下心来。
马车出了刑狱宪司,驶过州衙前的一排柳林时,忽听有人憋着嗓子叫道:“是周兄吗?”
车厢里的秦雀立即说:“是表哥。”
周宣跳下车走到那排柳树前,昏暗中树后转出一人,家丁打扮,帽子压得低低的,声音里带着惊喜:“啊,周兄,没事了吗,我表妹和姑父呢?”
秦夫人见周宣去了那么久没回来,不知道情况到底怎样了,府上又没有别的人好支使,就让卢安来探听消息,本来卢安从寿州带了一个老仆来,只是这老仆有点耳聋,差他办事很费口舌,所以卢安咬咬牙,自认为冒着极大风险勇敢地来了,在州衙前藏头缩尾地等周宣他们。
周宣见卢安敢在州衙前出现觉得有点意外,说:“秦小姐回来了,在车上,岳父大人还在监牢里,得继续想办法营救。”
卢安愣了愣,走到马车边和秦雀说话。
周宣说:“小卢,先回家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卢安是乘他自己的那辆单辕马车来的,周宣便坐他的车一道回秦府。
到秦府门前那三棵大槐树下停车,下来一看,秦府大门紧闭,拍了好一会才有人来开门,是秦夫人那个贴身的老丫环,周宣奇怪:那些仆妇都到哪去了?
秦夫人牵着晓笛出来,见到秦雀,三个人都哭了起来,秦雀抽抽噎噎把州衙经过说了一遍。
秦夫人听说周宣有办法救秦博士,心神稍安,感激地说:“贤婿辛苦,这回全仗贤婿出力了。”
周宣说:“这是小婿应该做的,咦,岳母大人,那些仆妇丫环呢,怎么就你们三人这么冷冷清清?”
秦夫人一听,悲从中来,流泪说:“那些人都走了,都散了,以为我秦氏遭了难,没指望了,就一个个弃老妇而去,还要争工钱,老妇就把她们都打发走了,只有这个老丫头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