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笑道:“岳父大人,您这话回到府上在我岳母大人面前可不能这么说。”
“这是为何?”
“岳父大人应该说能娶到我岳母才是人生最大的幸事,这次算第二。”
“贤婿可谓是善解人意。”秦博士大笑,身子有点歪,赶紧用手扶着身下两个衙役的脑袋。
两个衙役也在笑。
秦雀半羞半恼地看着周宣,娇嗔道:“你可真是言语无忌呀!”
秦博士笑道:“老朽就喜欢贤婿这样爽直风趣的。”
从州衙到九莲坊将近四里路,虽然一路走来看热闹的人逐渐散去,但到了九莲坊浩浩荡荡也还有两、三百人,九莲坊的居民都知道秦博士入狱的事,这时见衙役抬着、风风光光地回来了,无不惊诧,有那会打听的就说秦府有个好女婿,是都护府的亲戚,街坊四邻都羡慕不已。
回到秦府,周宣用点碎银打发了两个衙役,阖府喜气洋洋,秦夫人喜悦之余,忽然问周宣:“贤婿,卢安刚才回来了一下,收拾了东西,对老妇磕了三个头,话也不说就走了,不知为什么?”
周宣心里一阵轻松,该走的终于走了,他没把卢安在公堂上恶语相侵的事说出来,免得伤这个做姑母的心,只说:“小卢见案情已经了结,又得知寿州有重要公务,就急着赶回去了。”
秦夫人叹息一声:“这样也好。”她也知道卢安在这里呆不住,雀儿是不可能嫁给他了,只是走得太匆忙了,逃也似的。
秦雀深深地看了周宣一眼,心想:“他心真细呀,有时虽然说话肆无忌惮,但却很体贴人,表哥在公堂上那么诬蔑他,他却不对我娘说半句表哥的坏话,真有涵养。”
欢送秦博士荣归府第的人群终于散去,却有十来个男女没走,还走到前院里来,秦博士一问,才知是贤婿新雇来的的家丁和仆妇,秦博士还不知道原先的仆佣都跑光了呢。
新来的两个家丁一个名叫丁得胜,五十来岁,另一个叫田大壮,才十八岁,看上去都是憨厚朴实、吃苦耐劳的样子。
胡统的姨娘姓吴,麻利能干,话不多说,立即到厨下忙碌起来,另外三个仆妇也都打扫的打扫,清洗的清洗,秦府又恢复了往日井井有条的样子,而且还有一种喜庆的气氛四处弥漫。
周宣、廖银、胡统的老爹坐在厅上和秦博士叙谈,秦博士兴致很高,说今天要和贤婿好好喝两杯,一定要喝醉,新女婿总要醉一场的。
周宣心里说:“小婿还盼着洞房花烛呢,喝醉怎么行!”
家丁来福这时气愤愤地过来说:“老爷、姑爷,你们来看看,还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秦博士忙问:“谁?什么事?”
来福说:“就是我们府上原来的厨娘和仆妇,听说老爷风风光光地回府了,她们也想回来,我呸,这些忘恩负义的贱人,老爷一入狱,她们就逼着主母要工钱,还顺手牵羊拿了好多值钱的东西走。”
周宣站起来说:“岳父大人请安坐,这事小婿去处理吧。”跟着来福来到大门外,那个厨娘和仆妇各挎一个花布包袱坐在府门台阶上,因为来福不肯让她们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