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叫道:“等一下,等一下,各位山贼,你们好象不懂山贼的规矩啊,山贼哪有这样的?”
山贼喊叫道:“山贼的规矩就是杀人越货,杀!杀!杀!”
周宣斩钉截铁地说:“错!哪一行都有规矩,山贼也有山贼的规矩,难道你们都不会唱那两句?”
“唱什么?”众山贼齐声问。
周宣说:“打劫要唱——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会唱吗?来,我教你们,大家一起唱,预备齐——”
有两个山贼面面相觑,嘀咕说:“还有这规矩,这唱得还挺押韵,要不大伙先学学?”
这么蠢的山贼毕竟是少数,大多数山贼都吼叫道:“我们不收买路钱,我们要你们的命。”
周宣收起笑脸,冷冷地问:“你们手里的刀枪都是兵库房领出来的吧,看看兵器上有没有镇南都护府的钢印?”
众山贼一起大惊,脸上的黑墨这时被雨水洗涮,露出肉色来了,难掩惊慌之意,互相看看,嘶喊道:“杀!杀!杀!”个个能征惯战的样子,双腿挟紧马腹,手中挥舞刀枪,从山道两头向周宣诸人夹冲过来。
三痴问周宣:“主人,杀还是留?”
周宣眯起眼睛说:“留一个。”这时没什么心慈手软好讲的,如果不是阴差阳错收了三痴这样的剑术大高手当剑奴,那他今天可能真的就要死在这鬼牙山道上,尸体都会被捣烂,来福也会死,主仆二人一去洪州就不回,他在江州的两位小娇妻就永远等不到他回来了!
三痴扭头说:“四弟,你对付那头。”背上玄铁剑“哓”然出鞘,整个人象弹丸般从马背上弹起,跃入山贼群中,脚尖在一个山贼脑袋上一点,玄铁剑往脚板底下一割,另一手抓起山贼的头发,借力一跃,那山贼的脑袋就与身体分离,脖腔狂喷血。
三痴就这么在山贼脑袋上跳跃,象收割稻子一般接连割下五个山贼的头颅,五个头颅的乱发交缠在一起,拎在手上,鲜血飞洒,象半空中下着血雨。
这头的十余名山贼惊恐无比,再不敢上前,一个个把手中兵器向天狂舞,护住脑壳,不让三痴落脚,却是毫无作用,手中兵器一个回合就被磕飞,脑袋离开脖子升上半空的瞬间,还能维持五官知觉,能看到自己的脖腔在喷血——
乘下四个山贼滚落马鞍,双手死死抱住脑袋。
三痴飞身落地,这回没割脑袋,三剑三个,刺死三人,只留了一个,一脚踢在他腰眼上,封住穴道,将手中六个脑袋丢在地上,揪着剩下的那名山贼走回来。
这时,四痴也已将去路的十一名山贼尽数杀死,他很干脆,都是一剑穿喉,不象三痴那么残忍,割下脑袋拎在手上感受沉甸甸。
周宣也瞧得惊心动魄,第一次感受三痴、四痴兄弟的铁血残酷。
“主人,问问这家伙。”
三痴将仅存的那名山贼丢在马车前,那山贼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色,嘴唇在打哆嗦,牙齿格格响。
周宣定了定神,问:“是魏觉派你们来的吗?”
那山贼吓得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点头。
四痴取了山贼的兵器来看,并没有镇南都护府的字样,看来操办此事的人还是满小心的。
已经没什么好问的了,周宣皱着眉头,没想到魏觉这么狠,就要置他于死地,现在怎么办?当然不能回洪州去和一个手握重兵的节度使公子理论,还是带上这名证人回江州再说,告诉伯父林岱,看此事如何处置?毕竟这事牵涉太大!
四痴怒道:“还真是那个魏觉!周宣,你付我一万两银子,我去帮你杀了他。”
周宣道:“啊,我们关系好成这样了也谈钱哪!”
四痴说:“山贼有规矩,我们游侠也有规矩,不付钱是不杀人的。”
“那你刚才不是杀了十一个!”
“那不算,那是自卫,这些人也想杀我。”
周宣想了想,说:“魏觉先不杀,这人早晚死在我手里,现在去刺杀反而让他老爹怀疑我们,怀疑你们师兄弟。”
四痴想想有理,不再说什么。
老杨浑身打颤地说:“吓死人了,这还往哪边走啊,都是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