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看着依旧遮着面纱的静宜仙子,正要开口,静宜仙子抢先道:“宣弟不必多说了,女道是不会摘下面纱的。”
周宣话到嘴边,立即改口笑道:“道蕴姐姐猜错了,小弟并非劝姐姐不戴面纱。”
静宜仙子一愣,说:“你不是说要说服女道吗?”
周宣说:“我不是要说服姐姐不戴面纱,我是觉得姐姐戴面纱真美。”
这下子连林涵蕴也愣住了,不知道周宣接下去要说什么?
静宜仙子无嗔无喜地说:“女道玄门中人,戴面纱只为隔绝红尘,何谈什么美不美!”
周宣道:“我又有一个故事要讲,不知林姐姐、林妹妹要不要听?”
林涵蕴喜道:“要听,周宣哥哥心里装的东西可真多!”
静宜仙子微笑道:“女道又要长见识了。”
周宣道:“某国宫廷选拔画待诏,三位画师进入最终选拔,最后一关是以‘深山藏古寺’为题来作一幅画,看谁的画境界最高?甲画师以全景画法,浓墨重彩画出深山古寺全貌;乙画师画深山古木,树梢露寺庙飞檐一角,寓一藏字;丙画师画的是一个老僧在山涧汲水,又支起耳朵倾听的样子,似乎寒林漠漠中有钟声隐隐传来——请问道蕴姐姐,这三个画师,哪个最高明?”
静宜仙子是玲珑剔透的人,立即明白了周宣的意思,轻轻“哼”了一声,故意说:“女道以为甲画师最高明,真才实学,毫不藏拙。”
周宣笑道:“若真是拙,藏着也罢,问题是天生丽质,就不是藏拙了,那是欲遮还露,小弟想到两句诗‘只有名花苦幽独,嫣然一笑竹篱间’,送给道蕴姐姐吧。”
静宜仙子粉颈绯红,可想而知脸上的“红鸾煞”发作得有多厉害,这个宣弟有点不象话了,言语之间越来越——
静宜仙子不想用“轻薄”二字形容周宣,觉得应该不是轻薄,但不是轻薄那又是什么呢?
林涵蕴也是个鬼精灵,故意问:“周宣哥哥,你讲这个故事和我姐姐戴面纱又有什么联系?”
周宣道:“我不说,你自己领会,或者问道蕴姐姐。”
林涵蕴就到静宜仙子面前撒娇:“姐姐姐姐,快告诉我。”
静宜仙子说:“我不知道,我就知道甲画师画得好。”
周宣说:“我明白道蕴姐姐的意思了,那就请姐姐摘下面纱,我给姐姐好好画一张像。”
静宜仙子吃吃道:“女道——什么,什么时候说要摘面纱画像了?”
周宣说:“姐姐不是说甲画师画得好吗,自然是不喜欢遮掩,要小弟如实描绘姐姐芳容了。”
林涵蕴很配合地说:“那好吧,就让姐姐先画吧,我改日画好了。”
静宜仙子说:“女道今晚不画。”
周宣马上说:“那就明天夜里给姐姐画,姐姐不许失信,说好了要摘面纱的。”
林涵蕴说:“我姐姐怎么会失信,她是修道的人,不打诳语的。”
周宣只听过和尚、尼姑常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女道士也有这种说法?
静宜仙子默不作声,任他们两个一唱一和,但既然坐在这里不走,显然也没有生气。
周宣花了两个时辰,给林涵蕴画了一幅穿着七分牛仔裤的画像,叉着细腰,一腿直一腿曲,纤细优美的足踝尤其刻画得细致,林涵蕴纵然懵懂,这时也有点害羞,问:“你你什么时候看过我的脚了?”不忘加一句,“你只看过我姐姐的脚,上次在船上为我姐姐手引不是。”
静宜仙子如坐针毡。
周宣微笑道:“在石门涧那次,我不是游水着凉发高烧吗,你也脱了鞋袜在濯足。”
“啊!”林涵蕴羞道:“你偷看啊。”
周宣一本正经地说:“这怎么是偷看,这叫善于发现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