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德川家光得知大明要在琉球驻军的消息,崇祯四年已经成为历史,而崇祯五年的正月也悄悄的溜走了。
各国使节都有什么动向周文元都会在最快的时间内将最新的消息送到朱影龙的御案之上,可以说现在的军机阁情报司已经成了朱影龙另外一双眼睛。
这些特使或者使者的反应都在意料之中,不过大明与西班牙达成的那一系列协议却还牵扯到日本不少的利益,这里面还涉及到一些信仰问题,简单的来说,荷兰与日本交好,眼下日本除了跟大明、后金等少数周边国家有贸易来往,而对欧洲的西方国家就只有荷兰一家了,荷兰信仰的是新教,而西班牙代表的是旧天主教,两个国家因为信仰的问题一直敌视,在对日本贸易上也是,于是信奉新教的荷兰在德川家康面前大进谗言,说天主教传教士乃是妄图将日本变成殖民地的西、葡国王派来的间谍。德川家康本就不满天主教宣扬上帝万能从而淡化世俗领主的权威,进而看到很多九州诸侯通过与西、葡等国通商获得了大批物资和武器,认为如果不加限制地任其发展,将会动摇幕府的统治基础,恰巧就在此时,发生了着名的“冈本大八事件”,促使家康颁发了禁令。
庆长十五年,肥前日野江大名有马晴信和葡萄牙商船耶稣号发生冲突,最终将耶稣号击沉,晴信以此向幕府表功,并且进献给老中本多正纯的家臣冈本大八大笔财物,希望大八能够帮忙进言,恢复有马氏的旧日领地。然而冈本大八接受贿赂却不肯办事,有马晴信越等越急,愚蠢地直接越过大八去催促本多正纯——贿赂事件就这样暴露了。
幕府将冈本大八打入大牢,严刑拷问,大八反咬一口,供出有马晴信勾结传教士和西、葡商人的诸多不法事。于是幕府将冈本大八以火刑处死,将有马晴信先是流放到甲州都留郡,进而勒令其切腹自杀——身为天主教徒的晴信不肯自尽,命令家臣将自己刺死了。
以“冈本大八事件”为导火索,德川家康对天主教的反感变得更加强烈,不久后就下达了第一次“禁教令”,在幕府直辖领地和有马氏的旧领中严禁传播和信奉天主教。庆长十七年八月,禁教范围扩大到日本全国,各地教堂陆续被破坏,日本籍天主教徒纷纷遭到逮捕,被强迫改变信仰。不肯改变信仰的教徒遭到游街、流放和处死的命运——其中一百四十八名被流放马尼拉,包括着名的切支丹大名高山右近、内藤如安等人。
到了元和二年八月,二代将军秀忠颁布了第二次“禁教令”,对天主教徒进行残酷迫害,很多人因为不肯改变信仰而被活活烧死,史称“大殉教”。元和六年,又发生了“平山常陈”事件。
平山常陈本是一艘朱印船的船长,因为坐船为中国式平底船,在从马尼拉回归日本途中,被荷兰船误认为是中国船而遭到逮捕。在搜查平山船的时候,荷兰人意外地发现了两名西班牙传教士,于是如获至宝地进献给德川幕府。幕府经过审讯后,将平山常陈和两名传教士全都处以火刑,其余十二名船员也尽皆处死。
从此宗教迫害扩大为贸易限制,葡萄牙人首先遭到驱逐,然后是英国人,最后在宽永元年严禁西班牙船只来航。日本船只除朱印状外,还必须得到“老中奉书”才许出海,居住在外国的日本人也一律严禁归国,归即处死。
日本就此基本断绝了与欧洲的贸易,唯一例外的是荷兰人,荷兰东印度公司在日本设置了分公司,向幕府保证绝不传播基督教,同时荷兰商船一到日本,商馆馆长立刻向幕府提交《荷兰风说书》,报告海外情况。但即便是荷兰人也只准在长崎的出岛建造商馆,而不得踏入日本内地一步,就连中国船也只准停泊在长崎港,可以说,整个日本只有长崎一地是半对外开放的,幕府通过直接统治长崎而垄断了所有对外贸易。
后来因为大明主动提出两国通商贸易,德川幕府迫于压力,因此陆续开放了大阪、川崎等数个港口,荷兰也因此而得益,荷兰东印度公司日本分公司也因为大明与日本的贸易中飞速扩张,获得了空前巨大的利益。
尤其是大明转卖过去的玻璃镜子、丝绸、茶叶等大明国内特有的物品让荷兰商船赚了个大满贯,现在的欧洲流行的大明服装、珠宝首饰、饮茶、白酒等等几乎都是由荷兰人在经营,所获得利润然更多的荷兰人购买海船,招募水手前来神秘的东方淘金。
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大明在改变着日本从天启四年实行的“闭关锁国”政策!
由于国内的气氛和条件,大明一开始与荷兰直接进行面对面的贸易是不可能实现的,大明也不可能跟荷兰人主动示好,所以选择了日本这个跳板,荷兰人由因为幕府本身的政策几乎垄断了日本对欧洲的贸易,而西班牙只能干瞪着眼不能直接进入日本与大明经行贸易,眼看着荷兰人赚取大量的法郎、英镑!
对于荷兰人来说,大明一天不中断日本作为贸易跳板,他们享受一天独家生意,而一旦西班牙人与大明建立直接面对面的贸易关系,大明就没有必要需要通过日本这个跳板而直接获得更多的利润,这对大明来说绝对是非常有利的,但对荷兰人来说,他们的有事将荡然无存,以前甚至可以恶意压价的行为将不会存在。
不过荷兰人也不笨,日本作为跳板的功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还是会存在,因为西班牙人与大明的关系也并非那么亲密,在大明的眼里,他们和自己都是南蛮,一群未开化的南蛮,而且做生意也不应该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只是荷兰人没有想到的是西班牙人居然有那么大的魄力,直接把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送给大明,以换取大明在贸易的更多的优惠,而这一点才是让荷兰人利益受到重创的关键。
荷兰人要么坚持自己的政策,继续施行威逼大明妥协的政策,但这一条似乎根本不可能了,大明在东亚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荷兰,如果在算上西班牙的,他们这就是在自讨苦吃;剩下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学西班牙,放弃荷兰在台湾南部的领土利益,换取大明以同等对待西班牙的待遇对待大明。
当然,要荷兰和西班牙中的任何一个放弃东亚的利益,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而令威廉姆斯苦恼的却是新上任的荷兰东印度公司驻巴达维亚的总督布劳沃尔,布劳沃尔初来咋到,不熟悉情况,却又狂妄自大,对前任总督与西班牙对台湾利益达成的暂时同盟非常反感,甚至在董事会上诸多抨击荷兰对西班牙的政策,这位远在万里之外的总督大人甚至还在坚定不移的秘密准备他用武力迫使明廷低头的策略,这一次还让他给大明皇帝带来一份措辞强硬的信,幸亏有那个白痴的罗马教廷的主教教训在前,他才没有冲动的将这封信呈交给大明皇帝,否则下一个被驱逐出境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该死的布劳沃尔,你想把荷兰东印度公司葬送吗?”只可惜,威廉姆斯愤怒的骂声那位总督大人根本听不到,此时还不知道看上那位贵族夫人,正在辛勤的播种浇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