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家的祸端还小吗?就说胡把总回头来催要银子,你拿得出来吗?到时候就是家破人亡的大祸啊!”这时候,旁边严老夫人说话了,开口就是对丈夫的责备。
“哎!”听了这句话,老头子严华叹了一口气,“悔不该当初一时鬼迷心窍,竟然找上胡霸天借银子。不过,事已至此,也是没有办法的。我看那胡把总还算讲理,我们跟他好好商量商量,再缓上些时日……”
他话刚说到这儿,就听到门外一声大喊:
“严老头在家吗?还不快出来!”
接着,就是“咣!”地一声,院门已经被推开,几个汉字摇晃着走了进来。
严华几人听出是谁,赶紧陪笑着迎了出去:
“呦,是胡把总到了!您快屋里请,这天寒地冻的,您还亲自跑来了。小玲,还不赶紧给胡把总倒碗热水。”
严华和老板总共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老大严珰,老二是闺女,叫做严玲。
“好嘞!”屋里一个娇嫩的声音答应道。
“嘿!就你们家这破屋子,四处漏风,还好意思让我们把总大人进去?估计屋里比屋外还要冷上几分吧!”胡把总还没有说话,旁边的一个胖军汉先开口了。
胡把总这行人服色杂乱,胡霸天本人穿了一身绸缎衣服,他手底下人则是有的着粗布衣服,有的穿着鸳鸯战袍,一个个站得歪歪斜斜的,毫无军人的气质。
严华闻言,脸色略显尴尬,挠着头说道:
“呵呵,是!是!家里房子是破了些!”
“严老头,你的银子准备的怎么样了?三十两,今天可是一分都不能少了!”胡把总摆摆手,阻止了手下人的继续奚落,开口问道。
严华满脸为难之色,嗫嚅着说道:“田地今年遭了灾,粮食颗粒无收,这个胡大人您也是知道的。不瞒大人说,家里现在都快揭不开锅了。大人您能不能再宽限些时日……”
“我呸!”严华话刚说了一半,就被胡把总一口打断,“你为难?难道天下间只有你为难不成?老子的日子也不好过啊!老子五两银子借给你,这都两年的时间了,耽误了老子多少事儿你知道吗?看来老子就是心太软了,过年前还宽限你们到现在,没想到,到了现在还要百般推脱!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难道你还想不还了不成?”
胡把总对严老头连声呵斥,旁边的严珰看不过了,站出来说道:
“你也知道你借给我们五两银子啊?那你算算,这两年来,我们家总共还了你多少钱了?加起来总得有二十两了吧?怎么算来算去,还欠你三十两银子?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没错,可你这驴打滚的高利贷,也太坑人了吧?”
“呦呵?这是谁的裤腰带没绑好,把你这家伙给露出来了?老子放的是高利贷,这是整个红山口的人都知道的。当初你来借贷,可是老子强迫你了?白纸黑字,那借据上写的清清楚楚,还印着那个老家伙的手印儿,都是你们自愿的。老子当初帮了你们,好嘛,这翻脸就不认人了!说老子的利息高?当初干嘛去了?”胡把总一听不高兴了,叉着腰,指着严珰骂道。
“你……你怎么骂人?”严珰老实巴交,性格比较岁父亲,现在被人家一番质问,哪还还得上口来?
“骂人?骂你是轻的,老子还要打人呢!弟兄们,给我上,把这小子往死里打,打死了算我的!”
“好嘞!”
“竟然惹我们胡把总,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胡把总一声令下,那些狗腿子们都吆喝着拿着腰刀就冲了上去。
“别打人!你们别打人!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孩子还小,不懂事儿!我们还钱,一定还钱!”
严老汉赶紧上前想要拦住,却被一刀鞘敲在脑袋上,倒在了地上。
“爹!你们敢打我爹,我给你们拼了!”严珰抄起家里的一个扁担迎着人群就冲了过去。
“嘿嘿,好小子还敢还手!往死里打!”
“打死他!打死了有胡把总顶着!”
“欠钱不还,打死了也白打!”
狗腿子们招呼着,可能是考虑到要收钱,所以大刀也不抽出来,用刀鞘一阵猛打,严珰就已经倒在了地上。众人围上去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你们快住手啊!珰儿……老头子……啊——”严老太心中着急,都不知道该去拦哪边。
“爹爹,哥哥!”屋子里,一个娇俏的身影窜了出来。
胡把总两眼一亮,上前一把抓住了。
“啊!”严玲一声尖叫。
胡把总立刻兴奋起来:
“嘿嘿,这个妞还有些味道。没想到严老头又干又瘦,跟个老树皮似的,养出的女儿忒是水灵。要不这样,严老头你听着,这个妞老子带走了,就算是利息了。老子就再宽限你们半年的时间,等到今年粮食收了,你再还上如何?”
许是看到严家实在是没有油水可榨,胡把总眼珠子一转,说道。
“你放开她!银子,我们还!先把人放开!”严华捂着脑袋上的伤口,努力站起来说道。
“你这畜生,快放开我妹妹!”严珰也努力挣扎着,说道。
可胡把总色心一起,哪里还能抑制得住?淫笑着说道:
“嘿嘿,今天你们换不了钱的话,这人,我还就带走了!这不管走到哪儿,也是你们的理亏啊!恐怕还要有人说话胡某人心善,不把你们往死里逼呢!”
胡把总一边说着,一双咸猪手已经搭上了严玲的胸口。
“哈哈哈……胡把总真是善良人。”
“小妞你就从了我们大人吧!跟着我们大人,那还不比在你这破家要好上一百倍啊!”
“你说什么呢!胡把总只是玩儿玩儿而已。大人,您玩儿完了也让兄弟们喝口汤,赏给我们怎么样?”
“哈哈哈……”
周围立刻淫笑声一片。
老汉严华见状气得直翻白眼,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年前就跟了李老弟去啊!”
严华心中暗悔。在年前看着胡把总挺好说话的,本以为这次再宽限半年时间应该没问题,那样的话,等到麦收,虽然不敢说把本钱换上,但把利息还上是没问题的了。
还上利钱,就能再拖一年,一家人也能过一年的安生日子了!没想到……
哎!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就在严老头感到绝望的时候,就听大门一声响:
“住手!”随着大喝一声,一个黑瘦老头走了进来,身后十几条汉子,个个手拿单刀,端的精壮无比。
这些人,不是老木匠李老汉和凌家军小队战士又是什么人?
“李老弟——老哥悔不该当初不听你的话啊!”看清来人,严华立刻老泪纵横。
“严老哥放心,现在后悔,也不算晚!我们这不是又回来了吗?”李老汉看到回来的及时,也暗暗松了口气。
胡把总看来人气势汹汹,人数又比自己多,不由有些胆怯,可在弟兄们面前,自然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强打着精神上前抱手说道:
“众位兄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来到我红儿山口,有什么招待不周的,还请见谅。不过,今天这事儿,还请众位卖我个面子,就不要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