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语调虽轻,语气中却蕴含着深深的怨毒的话,柳乘风皱了皱眉:“师弟,简师弟可是我们同门,怎能如此说话?”
躺在床上对简易如此怨恨的家伙,自然便在月考时差点儿被简易杀掉的罗立了。
听到柳乘风的回答,罗立心中大恨,如果是其他人这么回答,他只要能动,肯定一巴掌就甩过去了,可柳乘风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三师兄,实际上在罗桓门下却是最有威严,就算罗立这个罗桓的亲孙子也不敢对他稍有不敬。
见柳乘风不接这个话,罗立转了转头,看向坐在床边的老人。
“爷爷,柳师兄不肯为我报仇,我是您唯一的亲孙子,您总得为我报仇吧?”
罗桓本想脸色一板,训斥他几句,却见罗立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的凄惨情形,心中一软,难得地用较为温和的声音道:“立儿,我是你的爷爷,当然会为你做主。不过你也要学着点儿你柳师兄,万事不能冲动,就算你现在想要了简易的命,也不能如此明白的说出来。”
罗立又看了柳乘风一眼,柳乘风微微点头。
罗立这才稍感舒心,看样子,柳师兄并不是不想帮自己报仇,而是有所顾忌而已。
“乘风,查的怎么样了?”罗桓又向柳乘风问道。
“回师父的话,弟子这几天大致查了一下,应该可以确定,简易平时和陆无暇小师妹走得最近,如果没错的话,他的沧浪剑诀就是陆无暇小师妹传授,不过简易一向独居,更是几乎不和其他弟子接触,所以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切实的证据。”
罗桓点了点头,又问道:“那简易这几天在做什么?”
“从表面来看,除了偶尔有孟尝和孙正平两人去他那里拜访外,简易这几天见和没成为内门弟子之前一样,整天都待在自己的独居小屋里,几乎不会出门。”
“孟尝和孙正平?”罗桓略微沉吟了一下。“就是这次月考中的另外两个外门弟子吧?”
“是的。”柳乘风立即答道。
“乘风,这个简易就如此老道,连你也找不到下手的地方么?”
“师父,他如果成天待在自己的木屋里不出来,弟子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
罗桓眼睛一亮,一直阴沉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这么说,只要他离开那间破屋子,你就有办法了?”
柳乘风微微一笑:“只是离开木屋恐怕还不稳妥,最好是能离开本派。”
罗桓偏过头,伸出手抚摸了一下罗立的头发,神情中满是溺爱。
“反正立儿也要将养一段时间才能好,这事情倒也不用着急。”罗桓顿了一顿,忽然又向柳乘风道:“乘风,天玑师兄前两天告诉我,齐秀阁过一段时间就会派出门下弟子来我们开天剑派进行交流,以此重新建立我们两派之间的联系,我已经向他建议,既然齐秀阁这次派出的只是门下弟子,那我们也不必让他一个长老亲自接待,当然,靠那些外事堂的执事弟子也是不行。为了显示对齐秀阁的尊重,我便向他建议由你来带着一些内门弟子来负责接待。”
“这恐怕不妥吧?”虽然有些诧异罗桓怎么忽然岔开了话题,但柳乘风还是立即转换过了思路,提出异议。“师父,接待其他门派一向是外事堂的职责,而我们律堂则主要负责门派内务,插手进去恐怕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罗桓闷哼一声道。“这可是天玑师兄亲口答应的。我甚至还向他提议将来由你接任他的外事堂长老职务,他也说可以考虑一下。这次接待齐秀阁的事情由你为主,也算是给你的一次锻炼。”
“天玑师伯答应了?”柳乘风顿感愕然。
派内外务内务一向泾渭分明,互不插手,现在天玑师伯却答应他一个律堂弟子来掌管外事堂事务,实在是有违传统。
假如柳乘风以后真的能够成为外事堂执事长老,凭借他罗桓弟子的身份,以及这些年在律堂积累下来的威望,必然也可以对律堂有极大的影响力,这样一来,他在派中的低位就变得极为重要了。
瞥了床上的罗立一眼,柳乘风瞬间反应过来,心想这应该是掌门在这件事情中给予师父的补偿吧。
至于罗桓为什么会直接告诉他,却是不言而喻了。
想到此处,柳乘风哪里不明白罗桓的意思,赶紧向罗桓施了一礼,郑重地道:“多谢师父栽培。”顿了一顿,又道:“师父,关于接待人选中包括的内门弟子……我觉得简易师弟天赋出众,足以胜任。”
罗桓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这个却要你想办法去向天玑师兄提出来了,我却是不方便插手的。”
“是,师父。”
看到罗桓和柳乘风两人相视对笑,罗立再笨也明白了过来,柳师兄提议简易也加入负责接待齐秀阁的内门弟子中去,可绝不是要帮他提升在门派中的地位。
至于柳师兄具体会怎么做,罗立却是不用去猜,因为他很清楚,这个外表看起来除了有些傲气之外其实很容易亲近的柳师兄,实际上是多么可怕。
实际上,简易这些天一点儿也不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