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调既然定了下来,其他义社自然也就不好参与,纷纷和赵祥道了几句安慰,又鼓励了殷飞一番,便各自回了驻地,之前还闹闹哄哄的中心广场,瞬间变得门可罗雀。殷飞见赵祥似乎还没有那场打击中醒过神来,拍拍他肩膀笑道:“赵兄,先到饭堂那边吃点东西,等周眠他们过来了,大伙儿一起商量商量,好歹有个章程,帮你将那贼人擒下,要回那些灵石。”
“如此,多谢殷兄弟了。”赵祥也是个没什么准主意的,之前在门中所有事情全凭师长做主,自然比不得殷飞这种到处厮混惯了的,见他如此信心十足,心中也定了几分,跟着殷飞一路去了饭堂。
尽管丢了钱财,好在饭堂都是免费供应,倒也不至于饿了肚皮,倒是大师傅们听说他痛失财物,今日的饭菜中多给放了不少肉食,还有不少灵药,若不是知道等会儿他们还要去商议拿贼的事体,说不清还要供应些酒水。
夹了个四喜丸子放入口中,再就一筷子爆炒灵芝,殷飞嚼了几口咽下肚里,便对还有些愁眉不展,明显吃不下饭的赵祥说道:“赵兄莫急,这些骗子手段高超,行事也是颇有章法,对城中各处人物更是知之甚详,所以断然不会是流动作案的贼人,必定是在这城中常驻的,俗话说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就是抓贼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你好歹先把饭吃了,不然的话就是抓贼也没气力不是。”
这话当然也就是说说,他们这等修士便是十天八天水米不进,也不会少了一分力气,可他这么一说赵祥的心态却是轻松不少,笑了笑道:“是咱老赵失态了,殷兄弟有所不知,我那燕子山比不得大苍山,乃是个真正的穷山恶水,七百块灵石已经是愚兄全部家当,若是找不回来,将来不知要多久才能补上。”
“都明白,都明白,兄弟当初也是为几十块灵石愁掉头发的主儿。”殷飞嘿嘿一乐,自爆一段家丑,又是让赵祥展演一笑,心中却着实感激这小兄弟会说话。
二人吃了几口,殷飞这才说起正题,先叫赵祥将之前上当经过又复述一遍,自己在里面寻找线索,随后便按照从前自己坑人的手段,逐一往上套去。
正说得起劲,那边周眠从门外走了进来,见殷飞正在与赵祥说话,忙凑过去道:“我都打听清楚了,吴越郡城繁华之地,这等骗子小偷着实不少,不过自从新城主到任之后,下力气抓了一批,很多从前的老门路都要么进了大牢,要么出外刨食,更有那些性子暴躁些,手中又有不少财货伙计的,直接便买了船只,到外海做海贼去了,目前留在这里还没被剿除的老字号,只剩下一个七巧堂。”
“七巧堂?这名气取得倒是有趣。”殷飞先是品评一句,随后便问到了关键地方:“那七巧堂为何能在这里生存下来,我可听说这城主乃是眼力不揉沙子的主儿,原先城中不少乌七八糟的勾当,都被他来了个一扫而光,这七巧堂既然也是有些名堂的字号,为何却不在此列?莫不是与那城主有亲?还是按月给经办的吏目缴纳供奉?”
“那倒不是,这里面却有个缘由。”周眠随手端起殷飞的茶杯来,扬起脖子一饮而尽,舔舔嘴唇,有些意犹未尽,却也不急着到前面续杯,嬉皮笑脸的说道:“此事若是我等能做成了,倒也是一桩功劳,那七巧堂一向行事隐秘,而且只骗那些多行不义的大户,时常还会在夜间分放些财物,周济一下穷困之人,在吴越郡中颇有侠名,加上组织严密的很,城主虽说来到这边便是雷霆万钧之势,却偏偏拿他们没有半分主意,又见不少百姓都对这伙人印象不错,也便没有再追查下去,事情就这么搁置下来。”
“还颇有侠名?”殷飞挠挠头,有些疑惑道:“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对赵兄这等老实人下手?这伙儿贼一看就是本乡本土作案,而且人数绝对不少,你可别跟我说不是他们干的。”
这件事情,周眠也有些拿不准路数,咂咂嘴道:“就我打探的消息来看,的确像是七巧堂的手段,只骗财而不伤人,而且绝对不多和人接触,整件事除了那个小二之外,怕是先前做引子那两个小修士,赵兄也没看清楚吧?”
“正是如此。”赵祥有些惭愧道:“愚兄那时只顾着买些便宜货,还真没顾得上看那两人的相貌,当真是大意了。”
“这也不怪你,他若是不想让你看见,你是无论如何都看不到的,就是那店里的小二,怕也是易容过的,再找不见相貌相同的人了。”殷飞这话说完,见赵祥有些郁闷,忙安慰道:“不过现在总算是有了线索,我等吃完了饭,到夫子那边告个假,便先从这七巧堂查起,想来那么大个骗子窝,总不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往日没有线索,那是顾忌着他们的名声,没有人用心查而已,只要我们想查,断染不会一无所获。”
“就是这话,我先去弄点儿吃的,老魏他们也正在召集人手,等会儿大家分头去找。”周眠说罢,径直便向饭堂窗口走去,殷飞又劝了赵祥几句,也便闷头吃饭,心中却在盘算着,下午要用什么方法来对付这行踪不定的七巧堂。
殊不知他这边算计着,七巧堂方面也没有轻松,他们正在经历着堂口建立以来,第一次重大的内部事件,大当家田七和二当家周巧儿,为了赵祥的事情闹了龃龉,已经在堂中破口大骂,就差要动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