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文走到梁斯雅身边,拉起女孩的小手,和楚可婧一般轻轻刮了一下小丫头的鼻子,无视她鼓起腮瘪着小嘴的委屈模样,笑着说道:“雅雅,这次你算大出风头啦,堂堂大小姐都在你手里吃了瘪。好了,走,吃过午饭我们一起去看你姐姐去。”
小丫头这才转怨为喜,顺势扑到张子文怀里,像方才白烟暄那般挂在他身上欢呼道:“太好了大哥哥,雅雅喜欢你!”说完,还吧唧一下在张子文脸上亲了一口。
这下可把张子文闹了个大花脸,心里直呼着小魔女三字,抱着梁斯雅急冲冲地往下山道走去。果然不出他所料,身后立即爆发出比刚才白烟暄受窘更强烈的笑声,这回连楚可缘也是大笑不止了。
晚上回到家中,楚可婧和沈琉璃一起去厨房做晚饭,张子文几个就坐在厅里,一边看着电视一边闲聊。几人的话题还是集中在下午去探望过的梁斯媛身上,这会,梁斯雅还窝在张子文怀里,眼眶仍然红红的,一语不发。
这丫头也是有趣,从这一天多来看,她和沈琉璃最能玩到一块,但最听楚可婧的话,然而最依恋的人,却似乎是张子文。
其实究其原因,是因为张子文那宁静淡然的气质,似乎无所不能的信心,无形中影响到了她,让小丫头觉得待在张子文身边最有安全感。女孩如此幼小的年龄就经历了数年颠沛流离的生活,下意识地非常渴望有个温暖安宁的归宿。
而且众人中虽以沈琉璃年龄为长,但行事时自然都以张子文为核心,小丫头的心思敏感着呢。楚可柔去冰箱里给每人盛了一小碗楚可婧提前做好的绿豆汤,放到了中间的小桌上。不过梁斯雅却还是一动不动,小丫头还没从见到姐姐的悲伤情绪中缓过劲来。
唉,也是,下午去看梁斯媛,那女孩凄凉的样子,实在让人不忍注目。披头散发的,一双眼睛空洞无神,有时大喊大叫,有时又缩在某个角落里痴痴呆呆。一旦有任何男性靠近她,就惊恐地在地上爬来爬去,片刻间,嘴角都流出白沫来了。双臂上伤痕处处,全是自己抓伤的。
众人在那里待了一下午,让梁斯雅和性子最温婉的楚可柔一起陪着这女孩在院内的草坪上散步聊天,不过当然是只有梁叶二人在那说来说去,女孩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在那无意识的点头。
离开时,楚可婧出资帮梁斯媛换了个单人的套间病房,并请了个专职的护理,这才扯着一步三回头,哭得稀哩哗啦的梁斯雅回来了。
其实以往梁斯雅一个人来看望她姐姐时,情绪已经不这么激动了。但人就是这样,如果一直身处绝境的时候,会变得心若死灰,但一旦有了一线希望,就又会变得异常脆弱。
张子文把小丫头从怀里拉了起来,轻抚着小脸,柔声道:“好了,雅雅,别在伤心了。来,喝碗冰镇绿豆汤,天气这么热,你下午又哭了好半天,去去火气,否则对身体不好哦。”
楚可柔把一碗汤端到她面前,一边轻轻地搅动着汤匙,一边说道:“对啊雅雅,你大哥哥说的不错,来。”梁斯雅乖巧地点了点头,接过绿豆汤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这女孩一言一行都显出极有教养的模样,可见以往她母亲在那种窘迫的家庭境况下仍然对她的教育得极好。这样也更映衬出逼死了这样一位优秀母亲的孙庆友那伙人多么残忍无道,张子文虽然嘴里从来没说过,但心中早就是切齿痛恨了。
至于这姐妹俩的父亲,据梁斯雅说还在她不过三岁的时候就因为嫌老婆一连给他生了两个女儿而弃她们母女三人而去了。这样禽兽不如的男人当然被楚可婧她们痛骂了一通,连带张子文也遭了点池鱼之殃。
女人么,一旦骂起男人来那都是一扫一大片的,完全无差别攻击……近一个小时后,饭菜全做好了,于是众人全都集中到了餐厅里去。
张子文拿眼一扫,就见餐桌正中摆着两道菜:红椒腊肉和怀胎鲫鱼。他往楚可婧看去,这美姐姐正牵过梁斯雅的小手,把她拉到身边坐下,一脸温柔的笑容。他心中暗赞了一下,也随之坐了下来。
原因无它,下午时,梁斯雅曾说过她们家来自湘州西北的山区,而这两道菜,就是典型的湘西北菜。楚可婧的细心温柔,真是一个女性不可多得的优秀特质。她担心梁斯雅如此悲伤的情绪下会食欲不佳,所以特意做了这两道富含她家乡特色的菜式。
效果的确达到了,梁斯雅吃地眉开眼笑,还不时称赞楚可婧的手艺比得上她妈妈,哄得楚可婧也开心极了。吃过晚饭,众人来到屋外的小花园里乘凉。正当张子文在讲着他小时和楚可缘的趣事逗得大家呵呵笑个不停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微皱起眉头往远处四周望去。
“怎么了子文,怎么不说了,继续啊。”沈琉璃还一无所觉,急忙催着张子文。
楚可柔抱着梁斯雅,脸上起初有些茫然,不过她顺着张子文的目光看去,很快就明白过来。她默然不语,一切都交给张子文来处理,这是她的习惯了。小丫头在她怀里机警地往四周看去,不过显然没有发现什么,一脸莫明其妙的样子。
楚可婧反应过来了,脸上浮现出厌恶的神色。而楚可缘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右手中还端着一杯咖啡。不过如果此时有人能凑到跟前细看,就会发现那杯咖啡整个都已经结成了冰块,若是敲到哪个人的脑袋上,保证哼不哼一声就昏了过去。
望着远处四周那些晃动的人影,张子文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没想到这些人行动如此之迅速。其实那些人也算够机敏了。装扮成各色人等,还不停地轮换,从来没有形象相同的人出现一次以上,往来也不密集,行经时也是装着不经意地扫上两眼,距离也保持在百米开外。
不过就算他们行事再怎么慎密,可比起张子文完全不是一个级数。自以为天衣无缝,然而落在张子文眼中,却无异于和尚头上的虱子。
而且这群人的行为还有个天大的漏洞,张子文他们所住的这块别墅区,位于这个住宅小区的最里面。如此晚了,哪会有这么些不相干的人出现?人就是这样,自以为把事情做得面面俱圆,却往往忽视了最基本的细节。
犯下这样的错误,自然就要倒霉了。张子文站了起来,对楚可缘说道:“可缘,你坐下来,我去处理。”说完从这美女身边走过,还顺手取走了那杯咖啡。
张子文慢慢向前走去,牢牢地盯着前面那个一身黑色西服,头发梳得油亮,手里还拿着个手机似乎在打电话的家伙。
那厮开始还装作一副无比镇定的模样,嘴里还冲着手机在大声嚷嚷些什么。但随着张子文越走越近,眼中那冷若冰雪的寒光让他开始心慌了,双腿也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牛氏兄弟这会还躺在医院里呢,他虽会几手功夫,但自问比起那对煞星可差远了,自然心中早就对张子文十分恐惧。他很想跑,可双腿已经软得站都要站不住了,只得眼睁睁看着张子文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抓住了他举着手机的手腕。
“怎么,还要时刻跟你们主子汇报这的情况?”张子文淡淡说道。
“是……哦,不,不,你说什么,我……我不懂,我只是来这见……见一个朋友……”这人也算了得,这会还在结结巴巴地弄出这么套必是事先计划好的说辞来。
“朋友?”张子文漠然说道,“我怎么不记得有尊驾这么个朋友来?”
这厮牙都开始打颤了,继续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不……不是你……啊。”随着一声惨叫,这人倒在了地上滚来滚去,刚才拿着手机的手被紧紧搂在怀里,手腕已经被张子文捏碎了。
张子文眼中闪过一丝冷白的神色,对着这个地上打滚的老兄说道:“回去告诉你们老大,若是再让我发现有什么蛇虫鼠蚁在我家周围出现,我就杀上门去,让他变成新时代的第一个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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