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下囚?”云清溪低头望着坐在沙发上的张子文,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你不会这么斤斤计较俆远刚才的话吧?”张子文默然片刻,忽然目光落到了云清溪腰间,目光中有些颇为玩味的神sè。
“你干什么?”云清溪突然觉得有些心慌,俏脸上竟然浮现起来些微红云。如果被局里那些属下看见,肯定一个个惊掉下巴。这冰山美人,何时有过如此娇态?
张子文慢条斯理的从怀里mo出一个黑皮本子,翻开,递给美人。云清溪看了眼霸下的身份证明,再看一眼张子文,很有些委屈,把证件递回给张子文之后。云清溪美眸泛红。那是被气得,恨恨拍了办公桌。发出闷响,低喝:“出去!”
张子文从办公室出来走了几步。站到了栏杆一旁望着远方的天空,发起呆来。毫无疑问,这个国安华中区的主管是个很容易让男人心动的nv人。
虽然她身处这么一个特别的国家机关,虽然她坐在这样重要的位置上,但如果能征服这样的nv人,无疑会让男人特别有成就感。尤其是她平素那副冷若冰霜的神情,当其化作一汪chun水时,那该是怎样动人的情景?
不过这时张子文倒没想到这些,他虽然可算个多情的人,但还不是那种一见到出sè的nv子就想据为己有的。此时他心中只是觉得有些伤感,因为他觉得云清溪突然变得如此ji动,和自己十有**脱不了干系。
不知道,肯定以为我怎么欺辱她了,唉……的确,有个人就是这么想的,而且他立即冲到了张子文面前。
“姓张的,你,你***对清溪怎么了?!”俆远紧拽着张子文的衣领,眉máo都要烧着了。
虽然对这小子不怎么感冒,但对于他此刻的心情,张子文倒还能够理解。他低头扫了这小子青筋尽暴的右手,淡然道:“首先,有求于人的话,就该恭敬一点,这么粗暴,别人就算原本愿意说,只怕也会改变主意。”
“对你恭敬一点?你做……”俆远刚怒喝了几声,突然紧闭住了嘴,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好一会,他松开了右手,强压怒火问道:“好,你告诉我,你把清溪怎么了?”
张子文整了整被这小子nongluàn的上衣,微偏着头看了俆远一会,突然笑了起来。俆远被他搞得莫名其妙,心中又怒又急,厉声道:“你笑什么?”
张子文摇摇头道:“都说事不关己,关已则luàn。你也是名mén子弟,受过良好的教育,怎么不会用脑子呢?”
“张子文!”俆远羞怒jiāo加,踏前一步
i到了张子文身前。他再度伸出右手,可到了半途,犹疑了几下,又放了下去,“我警告你,这儿可是国安华中分局,你再这么嚣张的话,老子让你躺着出去!”
张子文毫不在意他的威胁,转身双臂趴在了栏杆上,淡淡说道:“你先前一直在办公室mén前徘徊吧,那你有没有听到云主管什么惊叫声?我就算武功再高,如果要对她有什么不轨的举动,难道她连呼叫的时机都没有?”说完,他回头瞟了俆远一眼。
俆远张了张嘴。想反驳几句,可仔细一想,好像的确如此,云清溪的身手他是深知的,如果要让她一丝反击的机会都没有。不过显然张子文在他心中。是差得很远。这小子怒哼了一声,扭头避开了张子文的目光。
张子文大致猜估到了此时俆远心中在想些什么,不过在他想来,被人低估,永远比被人高估比较好。
拌猪吃老虎,那是很令人愉快的事诶。一丝莫名的微笑悄然溢出他的嘴角,他回过头去,目光落到了这院子里那些绿草鲜huā之上。
这个地方。表面上看上去丝毫没有许多国家强力机关的肃杀之气,真是有趣。莫非。是因为有个与众不同的主管的缘故?
“张子文,就这么几句就想了结了?我告诉你,没这么容易!”俆远的话将他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转回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对愤怒和怨恨的双眼。
背靠着护栏,张子文摇摇头淡笑道:“那你进去时,可曾发现云清溪的衣物有所凌luàn?可曾发现她身上有什么伤痕?甚至于,可曾发现我和她纠缠在一起?”是啊。刚进去时,这家伙和清溪隔着宽大的办公桌,清溪虽然神情ji动,但连腰间的软剑都没有拔出来。
俆远想了又想。先前担忧愤怒的心思终于有些舒缓了下来。不过就算张子文没什么不轨,但当时房里只有他两人,云清溪那番以往从未出现的神情,肯定和他有关!
想到这,他的心再度悬了起来,死死盯着张子文,他沉声道:“那你给我解释一下,清溪怎么会变成那副模样?是不是她问你时你不配合。还出言刺ji到了她?快说!”
这人越来越咄咄
i人,张子文有些不耐烦了。除了他的nv人外。他还真不能怎么容忍其他人一直如此对待他。他转身从俆远身边走了过去,背对着俆远语气淡漠地说道:“事实上我比你更感到疑huo。如果你找她问出答案来了,麻烦通知我一声,谢谢。”
俆远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蔑,尤其是听到最后“谢谢”两个字的时候,简直就是种侮辱!他冲了出去,在楼梯口前截住了张子文,面sè狰狞可怖:“说走就走?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家里的huā园吗?”
“莫非你不但脑子不好,连耳朵也不行?刚才你应该听到,是你们云主管让我走的。”张子文说道。淡淡的目光犹如清水,一点都看不出惊慌的神sè。
俆远突然感到心里有些发慌,面前这少年给他一种老鼠拉龟无从下手的感觉。他强压下心头这异样的感觉,冷笑道:“清溪她情绪太过ji动,所以失去了正常的判断力。你这种有可能危害到社会的江湖中人,我们国安怎么会放过?别做梦了!”
说完,他大吼一声:“来人!”话音刚落,邻近的几间办公室里,还有楼梯上下,呼啦啦涌出来一二十人之多,前前后后将两人围了个密不透风。
“哟,准备得还蛮充分得嘛。”张子文语含讥讽地说道。见这小子行事还有几分周密,他倒是对其没有脑子的观感有了几分改观。
不过事实上和他所想的完全不同,这些人里,一部分是为了拍俆远的马屁,自告奋勇来助阵,显得俆远的威风;还有几个是这华中局的高手,俆远叫他们来,只是懒得自己上阵,以免受到一些不必要的伤害了。
为张子文这种máo头小子受伤,那是很不值得滴……
俆远装作没有听到张子文的话,扫了周围的人一圈,装腔作势地挥挥自己右手,似乎很不满地说道:“你们都跑出来干什么?回去回去,就这么一个máo头小子,在我们局里还能掀起什么làng来?都回去,老张和老李留下给我把他带到下面的审讯室里就行了。”
老张是个有些清瘦的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老李是个五十来岁的秃顶,两人都是华中局有数的高手。那老李走了上前,拿出一副手铐说道:“俆助理,要上铐吗?”这国安的手铐里加入了一些特种金属,寻常武林中人戴上了是很难挣脱的。
俆远犹豫了一下,摆摆手道:“不用了,就这么带下去。”他始终是违背了云清溪的意思。就算事后已成事实云清溪也只得接受,但也得稍微善待一下张子文,免得到时太过下不了台不是?
说完这话,他紧紧盯着张子文,生怕这少年再玩什么huā样。
张子文面sè十分平静。似乎没有丝毫不豫,被老张和老李夹在中间往楼下走去了。见到张子文乖乖的下去了,俆远大喜,让其余人散去了后,又吩咐了几个最听他话的家伙几句,然后就急急下楼去了。
其实他哪知道,此刻张子文心中也是同样愉快。张子文原本就打算来这地方好好的呆上一呆,可方才突然的变故让云清溪放他离开了。他总不能赖在这吧。还好,有了俆远这家伙杀了出来。过他此时很舒心。家里那群nv人已经急得堪比火山口的蚂蚁了……
“可婧姐姐,子文哥哥他,他会不会有事?”楚可柔紧紧拽住楚可婧的衣袖,可爱的俏脸上已是珠泪横陈。
这个娇弱的小妮子虽然同样出身于江湖豪mén,但却和寻常人家的小nv孩没什么两样,在她心里,张子文只要稍有麻烦。就方寸全luàn,完全忘了爱郎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她身边又都是些神秘人物?
和她一样芳心大luàn的还有寒青檬。由于出身的缘故,而且真正和张子文呆在一起的时间也不长。所以她对于江湖的理解还是有点朦朦胧胧的。
对于国安,在来的路上楚可婧给她的唯一解释就是,“江湖警察”。不得不说,楚可婧这个现在张家的大fu说的真是非常简约jing确了,但这个解释让寒青檬更不安了。
以她以往的经历,对于警察她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不过她清楚一点,无论那种警察,都不会轻易去动有权有势的人。而张子文在她心里,就是这种人。然而一旦真动了。那就不是开玩笑的,不死也脱层皮。因为肯定有更强的势力在对付他们。
张子文如今就被“警察”抓了,这意味着什么?
她有些不敢想,可想问问其他几nv,看到都是一脸焦急的模样,她又觉得不好问。张子文身边的这些nv子中,她暂时还算是和张子文最疏离的,这让她心里很苦。所以若论现在几个nv孩子中谁最难受最彷徨,莫过于她了。
不过讲起心情糟糕,大概夏雨也不输于寒青檬多少。楚可婧怪责的目光还是柔和的,然而沈琉璃那清冷的目光仿佛三九天里的寒风似的,刺得人骨子里都疼起来。梁斯雅也气呼呼的瞪着她,小脸上那表情好像是说她应该及早下到十八层地狱里去,干嘛还在人间逗留?
“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夏雨终于忍不住反驳了起来,不过话语里中气明显不足,“是,是子文他自己说要跟去的,我当时也,也阻拦了的嘛……”说到最后,她不禁有些暗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死死缠住张子文不让他去,或者自己坚持跟着一起去,也好过现在被当罪人一般的对待。
这算个什么事嘛,子文你这个坏蛋,等你回来,看我不,不……nv孩越想越气,穿着高跟凉鞋的秀足恨恨的踹着地面,感觉就好像踢在张子文身上一样……
“怎么,你居然还怪到子文头上去了?”冰雪聪明的沈琉璃一下就识破了夏雨的心思,心中的怒气更盛,不觉冷冷呵斥出来。虽然她的xing子比起楚可柔来要坚毅不少,而且深知自家的势力和张子文的能力,按理说应该是最冷静自若的人。
可是这一切都比不过在心中种下的对张子文的深情,那是一种亲情和爱情jiāo融在一起,融入了血脉的感情。如果说其他几个nv子视张子文的生命重于自己的生命的话,那她就完全把张子文的生命视为自己的生命了。
要不是楚可婧郑重的劝阻,以及顾虑到这楚可婧在张子文心中的地位,她早就上国安华中分局了。
“我什么时候怪他了,本来就是他自己愿意,还不要我们跟去的,不信你自己去问他好了!”夏雨也怒了,双眸瞪着沈琉璃,毫不退让。个xing本就高傲,除了以前在岳筱筱面前,以及先前对着张子文,哪还对谁低过头?
“行了!你们俩都住嘴!”楚可婧一声怒喝。成熟的娇躯气的微微颤抖不止。她一直告诫自己要冷静,要从容,而且张子文被国安带回去的原因,也不算什么大事。
可她对于张子文的爱意,不输于在场的任何一个nv孩子。而且对于临安的事情,张子文和她说起的最多。所以她此刻的担心,不轻于任何人。然而沈琉璃和夏雨居然为了这些口角之争就要打起来了,这让她非常生气,一直深埋在内心的紧张也有些憋不住了。
她此话一出,沈琉璃自然听从了,看都不看夏雨一眼她就转过了身去。被如此视若无物,夏雨本来更难忍受。可见到她也不敢做的太过分,毕竟她也多少知道点这几个nv子都是张子文亲近的人。如果和她们闹僵了。只怕张子文对她也会非常不满,这是她最顾忌的事了。
局面似乎终于平静了下来,不过却好似暂时安静了下来的火山。夏天瞧了几nv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呃,我说,各位,我们是不是开始商量个具体的办法?要不我们也赶过去看看情况先?”此刻他心里羡慕张子文的yàn福之余。也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感觉。
被几千只鸭子围着,这感觉该是怎样?哈……
虽然对这少年脸上出现的莫名笑容有些奇怪,但他的话楚可婧还是很赞同的。得到夏天他们的电话通知后,来学校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想该怎么应对比较好。
不过华中局是肯定要去的,张子文的心思,才是处理好这个突发事件的关键所在。她隐隐觉得,张子文肯定是有所打算的。
这个小坏蛋,什么时候啃吃亏了?想到这,她心情轻松了不少,神sè舒缓了下来,对着众人说道:“好吧。我们先去国安看看子文再说。”
众人立即就跟上她要往校外走去,不过夏天立即被夏雨叫住了。“表哥你去通知我们的人打探一下情况。看看有没有人暗中搞鬼。”
夏天愣了下,立刻点头道:“好。没问题,我这就过去。”说完几个闪身人就没影了。
苏杭低头想了会后,对着楚可婧说道:“可婧姐,我去临安代表处看看。”
见他和自己的心思差不多,楚可婧当然很高兴,沉声道:“嗯,你过去瞧着也好。”
目送他离开后,沈琉璃就说道:“可婧姐,你先和大家过去吧,我也有点事离开一下。”虽然不明白沈琉璃的心思,但楚可婧深知这nv孩是将张子文视作自己的一切的,她要做的事,肯定和张子文有关,所以她点点头,柔声道:“你自己小心。”
沈琉璃淡淡一笑,拦下一辆路过的出租车就离开了。很快,剩下的几人也陆续拦下了两辆出租,直奔国安华中局而去。
“张子文,你放聪明点!这儿是国安,不是你家的huā园!快说,为什么要去铁鹰帮寻衅滋事?!”俆远恶狠狠地将桌面拍的嘭嘭直响,他完全忘了控制力道,坚实的木桌上已是裂痕斑斑。
左边有些清瘦的老张望着这个年轻的上司,面lu忧sè,而右边秃顶的老李扫过的目光中不时lu出几分鄙夷的神sè。
俆远也顾不得理会其他了。张子文自走进这个审讯室后,从容的神sè似乎比待在自家的客厅里还悠然自得。盛怒的他只想尽快撬开张子文的嘴巴,来临安这几年,除了一些小打小闹,还从没有过什么大的功绩。
虽说他身为徐镇的儿子,也许升迁不会受到影响,但面子上也不大过得去。可自小就顺风顺水的他,心机手段都还浅薄的很,面对张子文,也只会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讯问了。
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引来有些人的注意?或者说,值不值得他们的注意?张子文将双手抬起放到身前,望着伸展开的十指,淡淡的目光中闪过几缕忧思之sè。
这世界上的人们,也许对生活的态度千奇百怪,但就张子文而言,他总希望越轻松简单越好。可是就像那句很经典的话一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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