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钱了。是个救济账号,剩下的钱只够今天的药费了。”
翻看着手里的一个记录本,女医生冷冷的说着。
“怎么能这样?这孩子还在恢复期,这两天最关键,怎么能就这样赶出去?”
老医生有点愤怒的样子,中年男医生也要说什么,被女医生一眼瞪了回去。
“张老,您医术高,仁术仁心。但是我们医院可是要讲效益的。这个病人是走的救助帐户,每个人就那点钱,手术费都不够。再说现在病床正紧。今天无论如何她要出院。”
老医生有点无奈的看看病床上的林可,转头说
“我给她把钱垫上,可不可以?”
“张老,您是好心,可不能这样做事啊。每个病人您都垫上,那么多人,您垫的过来?”
中年女撇撇嘴,一脸的不屑。张子文站了起来,大声说着
“我不是已经垫付了医药费?怎么能赶她走?”
中年女看看张子文,又是撇撇嘴,
“你就是送她来的那个见义勇为的?多管闲事。就你那几个钱,早用完了。你想让她继续住院?可以啊,交钱就行。”
“我交,多少?”张子文感到血都涌到了头上。
“中午12点前,再交5000,否则可不要说医院赶你们走。”
5000元,一个不多不少的数字,对一个有工作的人来说,绝对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对一个毕业不到一周,而且接连几天都见义勇为破财的社会新人来说,张子文还真是没有这么多钱。而且还要赶在中午12点以前,这样能帮到他的只有师娘章宜了。
站在走廊上,张子文拨通了师娘的电话,嘟的一声后,里面传来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张子文没有感到奇怪,师娘也是医生,而且是个不错的好医生,现在应该正在手术台前面吧。
走出医院,张子文上了公汽,现在他要去的是市实验中学的初中部,导师的女儿孔蓉就在那里读书。
其实这个时候章宜并没有在医院,昨夜整整一晚上,她接生了三个婴儿,而且还紧急手术抢救了一个大出血的病人,一夜的工作后,章宜清早才回到家里,现在正准备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然后再睡觉的。至于电话?当然是没有电了。
张子文在实验中学门口下了车。这是落雪市的重点中学,跟所有中学一样,作为毕业年级的学生,暑假补课是绝不会少的。孔蓉无聊的坐在教室里,听着英语老师在一遍又一遍反复的说着那些内容,眼光早就越过窗户,盯在操场上面。今天已经周四了,还有一天,就可以回家了。
正胡思乱想的,孔蓉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穿过操场,向教学楼走过来。正感到无聊的孔蓉脸上立刻带上了笑容。
“老师,我肚子疼,能不能方便一下?”
眼光诚恳的望着讲台上面的老师,孔蓉很清楚老师一定会答应的,因为自己这种诚恳的眼神,一向都很有杀伤力的。
到了学校,张子文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孔蓉是哪个班,正准备一间教室一间教室的找,突然一个人从后面跳到自己的背上,两只胳膊紧急抱住自己,手捂住眼睛,问道,
“你知道我是谁?”
张子文很清楚是谁,除了孔蓉,没有人会这样对他。轻轻把人放下来,张子文笑着说,
“怎么热的天,你爬我背上,不热啊!”
“不热。你怎么到学校来了,找我有事?”
看着眼前充满青春活力的姑娘,张子文突然意识到几年前还扎着小辫的孔蓉已经快变成大姑娘了,看看胸前已经颇有规模的凸起,不久的将来,这也应该不是一手可以掌握的东西吧?
“想什么呢?为什么不说话?你到底有什么事?”孔蓉看着张子文,好奇的问着。张子文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就把要找师娘借钱的事情说了一遍,孔蓉一听,立刻就答应帮忙。
“绝对应该帮忙。这事我做主了。老妈可能在手术,我带你回家拿钱,我知道钱在哪里。”
“你不是还要上课吗?怎么能就这样走?”
“走吧,没事。跟老师请假更麻烦。反正我拿了钱就会回校的。”
孔蓉当先往校门走去,在学校呆了4天,她快要被憋死了。
章宜从浴缸里出来,感到浑身都放松了,躺在床上慵懒的伸个懒腰,一点都没有睡意。按理说章宜应该满足了,有一个年轻有为的丈夫,一份成功而且有地位的工作,更重要的是有一个听话而且活泼的女儿,一个女人应该有的东西她都有了。但是章宜还是明显感到欠缺点什么。
欠缺点什么呢?看看装修豪华而舒适的房间,其实章宜早就发觉,自己实在是太孤单了。自己的老公常年呆在国外,女儿也在学校住读,即使现在是暑假,但还是只有周末才能回家。
平时回到家里,寂寞得自己只能打开每一盏灯,打开电视和电脑,认为的制造一些声音,才能让这个房子里带上一丝人气,让她不感到孤独。所以章宜喜欢工作,喜欢医院,喜欢站在手术台前面。可无论她多么不情愿,现在却只能一个人呆在家里,无聊而寂寞的甚至都不能入睡。
翻一个身,章宜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心里想着,也许这个东西能让自己放松一点吧!抽屉里的按摩器,是孔峰为老婆买的,英国原装货。第一次看见这个东西,章宜直接就扔进垃圾桶,还差点和老公打起来。
可是有些东西,用过一次以后就会上瘾,这按摩器也是一样。连章宜自己都不记得第一次是因为什么原因,反正从此以后,就再也离不开这东西。如果老公在家的时候,还能勉强控制自己,可是当老公又是出国大半年的,她是怎么样也抵挡不了那种让人**的诱惑的。
慢慢的进入**,章宜觉得自己仿佛要飘在空中了,随后就是自己的感觉更加的灵敏,甚至能听到家门被打开的声音,还有自己女儿的说话声。加大按摩器的速度,章宜想着,现在蓉蓉应该还在上课吧,那就让快感来的更猛烈些吧!
一进家门,孔蓉首先就往厨房跑去。虽说重点中学的食堂,卫生什么的,条件都不错,但是总不能跟家里的比。在学校吃了4天食堂,最想念的就是妈妈做的饭了。打开冰箱的时候,孔蓉也没有忘记对张子文说,
“妈妈的卡在卧室的桌子上,你知道的,自己拿好了。”
导师家自己常来,这卧室也不是没有进去过。张子文没有客气,径直打开卧室的门走了进去。然后就看见师娘躺在床上,大张着双腿,中间还擦着按摩棒。
章宜惊呆了,看着站在门口的张子文,连拉过被子遮住自己的想法都没有,脑袋里完全是一片空白。
“你找到没有啊?要不还是我来吧。”
厨房里面传来孔蓉的声音,一只手拿着鸡腿,她慢慢往卧室走过来。张子文清醒过来,一大步跨到桌子旁边,抓起放在一边的银行卡,然后转身退到卧室门口,堵住了孔蓉的视线。
“拿到了,赶快走吧。”
“急什么啊,我看看你拿错没有。”
孔蓉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想绕过张子文进卧室。张子文推着孔蓉就往外面走去,还不停说着
“不要耽误时间。我等着救人呢!”
赶着孔蓉回到学校,一路上孔蓉都在抱怨说张子文利用完了就打发她走,完全就是过河拆桥。张子文连解释的心都没有,只想着赶快送走这小祖宗才好。
好容易看着孔蓉进了教室,张子文掏出电话却半天没有拨号,这究竟要怎么说啊。正犹豫着,电话突然响起来,一看显示,果然是师娘打来的。鼓足勇气接通电话,里面半天没有声音,张子文只好自说自话的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要和孔蓉一起回家拿银行卡的原因。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章宜躺在床上,听着两个人出去的关门声,才猛的清醒过来。顿时觉得自己没有脸活了。这么羞耻的事情,被一个男人看去,在章宜看来只有一死来洗脱了。
不过章宜当然不会死,其实等她走到卫生间的时候就已经原谅了自己,等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很好笑,自己那一天不见到这种情景啊,作为妇产科的医生,那个地方进进出出的事情看得实在太多了。想想以前自己对这种事情的态度,章宜真的觉得自己有点好笑。
当然麻烦还是有的,那就是一定不能要自己的姑娘发现。作为一个成年人,一个医生,章宜觉得自己做的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作为一个母亲,她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做某些事情。
所以章宜给张子文打了电话,开始还在想着怎么交代张子文,才能让他明白这件事一定不能告诉蓉蓉,但是听见张子文在电话里面那种惴惴不安的语气,章宜突然发现自己担心多余了,如果张子文没有想到这些事,刚才就不会急急的推着蓉蓉离开了吧!
“蓉蓉上学去了?”
“是。”
“你跟她说了什么?”
“当然没有。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那就好,什么都不要说。周末来家里吃饭吧!”
“嗯。啊!?”
……
回到医院,办好缴费手续,张子文回到林可的病房。林可正无聊的盯着对面墙上的电视发呆。林可不担心那5000元的医疗费,一方面是因为她根本不认为这钱很多,其次她有种莫名的感觉,觉得那个张子文一定可以处理好这些事情,再说,她也有其它太多的事情要操心了。
所以当林可发现张子文站在床边的时候,张子文已经喊了好几声。林可笑了,发自内心的笑,这是第一个靠近自己,自己却没有感觉的人。
“你是不是太无聊了?一个人在医院,我也不能整天陪你。”
张子文有点自责,看着林可刚才那空洞的眼神,突然内疚起来。
“没有啊,我不是在看电视吗?”
“电视里放什么内容?”
“那不是广告吗!咦?这增大增粗,延时持久的,是什么广告啊!”
从病房里出来,张子文又是郁闷,这破烂里捡的姑娘,脑袋还真有问题啊,没事要看书,还说要看外文的,英语、日语什么的都随便,她真懂外语吗?26个字母认的全吗?要不自己给她找本小学英语课本?
胡思乱想的,张子文来到单人病房,他还记得,这个地方还躺着一个病人呢。
走进修紫云的病房,张子文才发现病房里面有好几个人。他认识的安姐和柳月儿都在,另外还有两个美女,一个修长的身材上,穿着一套黑白纹的阿玛尼套装,光滑柔顺的长发如同镜子般反射出光亮,线条柔和的脸上,细致的化妆,一丝淡紫色眼影完美的衬托了雪白的肌肤。张子文突然有种冷的感觉,仿佛面度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木头。因为张子文发现,这个女人看张子文的眼神中竟然没有一丝感情在里面。
在她旁边的,确实完全不同的另一个女人,不高但是极其火爆的身材,一头染的火红的头发,爆炸般的每根都冲向不同角度。身上的吊带背心和一条低腰的牛仔裤上,五颜六色的仿佛开了染坊。这么两个女人站在一起,如同白天和黑夜的对比,让张子文觉得非常的刺激。
“是你救了大姐?”
红头发姑娘走过来,伸手拍拍张子文的胸口。张子文心里大喊,非礼啊!
“小红不要胡闹。”
柳月儿推着安姐的轮椅,到了张子文面前。柳月儿指着面前一头红发的姑娘说着,
“这位是程红,旁边的是卢靖,都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你以后会经常遇到的。”
卢靖朝张子文点点头,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卢靖那种冷漠,并不是看不起张子文,或者厌烦而带上的,至少在张子文看来,卢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是非常奇怪的,仿佛她天生就没有人类的感情一样。
而程红却一点都不见外,朝着张子文伸出手来,张子文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程红就顺手抓起张子文的手,上下摇动了几下,说
“好小子,你放心,以后在公司我会罩着你的。”
一副大姐大的模样。
张子文扰扰头,不好意思的说
“我昨晚已经辞职了。”
“你在考虑一下好吗?”安姐看着张子文,诚恳的劝说着,
“我知道你明年要读博士,不过今年你重要工作的。我看你就先在我们公司干着。如果有了其它工作,你再走就是了。你在我们公司,平时没事的时候,想看书或者做自己的事都可以的。就算帮我忙,你看好吗?”
其实张子文早就后悔昨晚冲动,而且安姐最后一句要他帮忙的话,还是很给自己面子的,毫无心机的张子文离开答应下来。
“但是薪水要改改,最多1200,原来的太高了。”
面无表情的卢靖说着。
“但是其它待遇不变。”
开心的柳月儿说着。
“还有其它福利哦!”
红火头发的程红挽着张子文胳膊说着,安姐几个人走了,离开病房的时候反复交代,要张子文好好照顾躺在病床上的修紫云。
这又让张子文郁闷了一下。要照顾修紫云,难免会碰到很多尴尬的事情。如果紫云是张子文的女朋友,那当然没有什么问题,那怕紫云只是张子文的普通朋友,张子文也许都会很激动,毕竟有机会随时吃豆腐,而且是个美女的豆腐,是每个男人都渴望的。
但是这个紫云仿佛是个冰山,与那个面无表情的卢靖不同,紫云只是对着张子文才冷冷的。对着安姐和柳月儿几个的时候,紫云都是有说有笑,但是当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紫云脸上顿时没有了任何表情。张子文看着紫云的脸,仔细回想昨晚的几次“接触”。好像就是自己最有力的捏着她那胸前的葡萄的时候,她好像也是没有任何表情的,难道她胸前没有什么感觉?
就在张子文瞪着紫云胡思乱想的时候,紫云也正郁闷着。是她坚持要留下张子文照顾自己的,虽然用紫云的原话,是为了让其它人专心做自己的事,好早点处理完这次被袭击的问题。但是就连一向单纯的柳月儿都一针见血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你是想让那个张子文在摸摸胸吧。”
不知道为什么,紫云就是一直有这种想法,特别是只有两个人在病房里的时候,她简直要控制不住自己了。紫云甚至担心自己马上就会求求对面的那个男人过来了。为了不让自己直接说出口,紫云只好控制自己的脸,让它不带有一丝表情。
就在两个人胡思乱想的时候,张子文的电话突然响起来,看看号码,张子文走到走廊外面接通了电话。
阿达是张子文大学同学,一个寝室的兄弟。与张子文不同的是,大学毕业,阿达直接考取了中科院的硕士,两年后直接读了博士,现在应该准备博士毕业论文了。
接到阿达的电话,张子文还真是有点意外。这阿达是个狂人,大学里最出名的两件事情,一件就是在女生宿舍门口呆了三天三夜,结果他中意的妹妹还是连正眼都没有瞧他一眼,为此大冬天的,阿达灌了瓶白酒就在房间外的阳台上蹲了一晚上。那时阳台上正堆满了白雪。
第二件事就是吃了两本牛津词典。在张子文读大学本科那时候,电子词典已经开始流行,大凡认真点的学生,兜里都揣着一个电子词典,只有这阿达,每天早上7点准时到教室,带着厚厚的牛津词典。
这足有两寸后的词典不光是看的。阿达每天就拿着词典开始背,背完一页撕下来就放口里慢慢嚼着吞了。具他说开始的时候只是一种习惯,可后来他发现只要吃下去,这张纸上的东西就能记住,怎么也忘不了。
这词典味道怎么样没人知道,只知道研究生复试的时候,阿达那一口地道纯粹的牛津英语,让一个从英国剑桥来的老头听的满眼泪光,死活一定要让阿达到英国去读语言文学。
进了中科院,这阿达也不简单,具体在做什么的,还没有人说的清楚,张子文只是知道阿达的实验室门口站着武警,阿达想进门还必须按手印,指纹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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