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凌玉仰头望天,即便是这样历经了千百大战后的老将也不觉得眼角湿润,这场战役的胜利只有他知道,其中有多少酸甜苦辣。
他,临危受命,以一人老残之身,开始抵挡天下间无人敢锊其锋芒的龙骧虎骑,天下多少人笑他不自量力,多少人又再算着他什么时候被龙步飞砍去人头,他都知道。
这数月来,他一路上屡战屡败,连连丢失城池,连自己的老底都输的精光了,天下间都称他做“百败将军”这样的侮辱,他也忍受了。
朝廷上多如牛毛的弹劾之章堆积在龙案之上,他也知道,那些残苛的言官们骂他卖主求荣,骂他是断送大显江山的第一罪臣,他也默默地忍受了。
因为他知道,不仅仅是他,同样有一个人在和他一同默默地忍受,也只有一个人,一直在默默地支持着他,冒天下之不韪一直在支持他,甚至在他的身上赌上了自己所有的身家性命,大显数百年的气运何气脉。
若是没有那个人,自己恐怕早已被兴师问罪,尸骨已寒。
圣眷隆恩如此,千古罕有,叫程凌玉何以为报,他步步为营,苦心孤诣,便是为了布下这一个局,一个让龙步飞永世不得翻身的局,天恩浩荡,就让这龙步飞的狗命,连同这十万贼逆的尸首为程凌玉来报答圣上的隆恩吧。
城中的龙步飞的战士们在疲于奔命,但是这一切都是徒劳,如猛兽一般的洪水成为了他们的噩梦,曾经呼啸天下,威势无两的龙骧虎骑,现在成了一群在河水中苦苦挣扎,枉自送命蝼蚁。
河水还在呼啸着漫过整个城池,河水倒灌而入,龙步飞已经无路可退了。
程凌玉收起了激动万分的心情,大声喝道:“海冬青何在。”
“末将在!”
“本帅命你领本部人马袭击南门,尾随追杀龙步飞残余势力,”忽然程凌玉双目中寒光一闪,冷冷地道:“记住,我们不受降!”
“是!”程凌玉此言一出,无疑便是判了龙步飞的死刑,不受降,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程凌玉一连发出数道命令,接着一名名手下诸将皆领命而下,剩下在一旁的花名扬抓耳挠腮,欲言又止。
“大帅,派我下去吧,我也想…..”花名扬怯怯地道。
“你不骂我是百败之将了?”
“哪有,哪有,大帅威名威震四海,是末将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给我五千兵马,我保证取龙步飞狗头下来给您。”花名扬腆着脸道。
“五千,你也配?”程凌玉斜眼看着花名扬一眼。
“五百也行。”花名扬依然道,“我百人我也行啊。”
“没有。”
花名扬急的抓耳挠腮,这是刷军功的绝好机会,若是错过了很难再有了。
“我给你五个人。”
“五个?少了点吧。大帅,再说五个人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