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李队正,我初步检查完了。”仵作方开心,站起來说道。
李国楼向门外低头不语的人群,道:“说吧!”
仵作方开心好似怕外人听见,凑到李国楼身边,说道:“死者拜仁义应该喝了很多酒,脖子里的勒痕只有一道,是上吊自杀的,身上沒有伤口,沒有和人搏斗过的痕迹,我我们还是走吧。”
方开心是想到宝芝房凑热闹吃饭去,不愿呆在死人旁边。
李国楼既然带他们几个人出來,就顺便带他们去吃饭,他对于这个自杀案也沒有多大兴趣。
李国楼瞥眼道:“你把工具收拾好,把死者衣服穿好,放到床上去。我再去问一下案发经过,给我严肃点你的表情是很可恶的。”
死者的家属有一大群人叽叽喳喳,哭哭啼啼沒完沒了,李国楼一听他们都不在案发现场,大手一挥全部把他们赶出后院,连死者拜仁义的大老婆也不要听她哭诉。
李国楼说道:“昨晚沒在后院的人统统离开,我只要知道昨天有哪些人和死者呆在一起的。”
几名衙役尽心尽责的把同义堂里的伙计、郎中驱赶出去,人又少了许多。只留下同义堂十二名各地的掌柜和死者拜仁义的仆人五十余岁的拜山风。这十三个人身上都有浓烈的酒气,宿醉未醒的眼泡皮哭得红肿。
仆人拜山风和十二名掌柜带着李国楼等人來到昨晚他们喝酒的食堂,就在死者住房的斜对面,两张拼接而成的八仙桌依然摆放在那里,桌子上已经撤得干干净净,连一只茶壶也沒有。
李国楼肃容表情,说道:“你们按照昨天坐的位子坐好。”
李国楼自己坐到了正南的主位,不用他也知道死者拜仁义,昨晚坐在哪里的。十三名同义堂的人寻找着属于自己的位子坐好。
这不是耶稣和十三位门徒吗?李国楼心里一丝颤抖,到底里面哪个人是犹大?
李国楼道:“拜山风,本官问你话,你好生回答,不要给我哭哭啼啼,你们谁要哭给我出去哭,本官的时间很宝贵的。”
对这些人客气,有得好磨时间了,李国楼心中有数,该怎么和老百姓打交道。
十三名同义堂的人停止擦眼泪的动作,见官差他们还是挺害怕的。
李国楼从皮包里取出本子和铁盒子里的钢笔,此时的钢笔很容易流出墨水,所以即使随身携带也要把钢笔放在盒子里。
李国楼道:“既然昨天你们白天是开股东大会,先从股东大会谈起,不要给我隐瞒,沒什么好丢脸的。哪位先说?”他已经料定昨天同义堂的股东大会不会圆满,总店九千两财物被盗,这笔账再怎么算一年十二家分店是赚不回來的。
一名四十多岁的掌柜咳嗽一声道:“李长官,还是我先说,我叫善田谷是这里的掌柜。其实我们已经开会第二天了,股东会议前天开始开的,从一开始大家就心情沉重,唉声叹气。今年三月份发生总店仓库被盗案,我负有主要责任,开会时我第一个发言······”
李国楼停下记笔记,抬头道:“停!善田谷掌柜是吧,不要长篇大论,我不要听你的检讨,先给我说你们前天吵些什么?”
善田谷低着头,说道:“我和东家提出第一个方案,就是让十二家店共同承担这次被盗的损失,大家拍桌子的拍桌子,骂娘的骂娘,有的说要退股,最后连桌子也掀翻了,所以前天晚上我们连酒都沒喝,大家憋了一赌气昨天再谈。东家一夜沒睡和十一个掌柜一个个谈心,说到昨天才重新开始做新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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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李国楼问道:“善掌柜,那你们和东家主要的分歧在哪?”
张豪杰挺机灵,拎了一个大茶壶进來,给在座的人倒热茶,李国楼满意的向张豪杰点点头,赞许张豪杰孺子可教,沒有让他失望。
善田谷道:“主要分歧当然是这次盗窃案和分店有沒有关系,掌柜们一年辛苦到现在该不该和东家共度难关?”
“哦!”李国楼仰天长叹,道:“那么你们第二天通过的折中方案是什么?”
善田谷说道:“还沒有全部通过,不过我们十二名掌柜都愿意和东家共度难关,大致已经解决了,就是分几年分摊这次损失还有些争议。”
李国楼面前的本子上只有两个名字,其他什么也沒记,从他的表情上不出烦躁和浮动。端起茶杯喝水,连头也沒有这十三名门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