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楼和瓦西佐两人快步向相隔两条街的波特宾馆走去,身后紧随两名小辫子巡捕。
瓦西佐说道:“我先说一下案情的大致情况。”
“好的,我听着呢。”李国楼把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个脸,低头快步走路。
“一名叫苏格拉的中年美国男子昨晚十点钟,被枪杀在波特宾馆的202房间里,头部一枪命中,可现场沒有遗留下手枪,也沒有遗书。我们沒有在现场有人出入的痕迹,窗户是沒关,可庭院的地上沒有留下脚印。宾馆大堂里的人发誓沒有人从二楼跑出去,原本我们已经准备作为凶杀案处理,可今天早上美国友谊保险公司的人來了,他们的销售经理里根说苏格拉十天前在友谊保险公司里买了一份带意外险的人生保险,一共花了一百五十美金,保额有一万美金。里根要求我再查,无论如何这件案子不能以杀人案來定案件性质,否则他也要杀人了。我也不好办,就想到你了。”瓦西佐两只手无奈的摊开,人在江湖总有欠人情的时候,他也要还美国人里根的人情。
李国楼低着头,问道:“苏格拉住进波特宾馆几天了?”
瓦西佐回道:“苏格拉原本住在美租界,來波特宾馆住了二天,沒有人來找过他,我想应该是來你比赛的。懂吗?”
“哦,有一万美金啊,这笔钱买十个杀手都可以。”李国楼岔开话題,有多少人想要他输,可他偏偏赢了,让洋人大跌眼镜输了个底儿掉。心里想着杀人案,十有**是死者苏格拉自杀或者买凶杀人,來骗取友谊保险公司的一万美金。
“哎,麦克,昨晚不知有多少人想不通呢,我好几个同事都在骂你,我沒说把赌金押在你这里,待会儿给我低调一点,只谈公事别谈一万美金。”瓦西佐告诫道。
“好!瓦西佐,那就买两杯热咖啡和热狗,待会儿可沒有时间吃午饭了。”李国楼见一间热狗店,闻到咖啡的香味,食欲大开,停下了步伐。
“我來吧!”瓦西佐大方的掏皮夹子。
四人站在街边啃着热狗喝着热咖啡,五分钟不到就解决了一顿午餐。
十一点不到李国楼和瓦西佐來到波特宾馆,友谊保险公司的销售经理里根正在大堂里等他们。
双方介绍完毕,高大英俊的白人里根正色道:“麦克·李,虽然你是大清人,但你有护照,待会儿在我这里买一份保险,担保人就让瓦西佐当。”
李国楼道:“我在英国买过人笀保险了。”
“哎----麦克·李,身价不一样,一定要在我这里再买一份新保险,这叫双保险,晚上一起吃饭,顺便把你的家里人介绍给我认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里根第一次见到李国楼,就知道他吃定这个拖着狗尾辩的大清人,有老朋友瓦西佐蘀他翘边,让李国楼大出血犹如两只手指捏田螺一样简单。
李国楼斜睨瓦西佐,什么玩意嘛,是叫他來买保险的吗?
瓦西佐假装沒有见,大手一指,命令道:“我们到202房间去,有事晚上再说。”
波特宾馆202房间,门口站着一门巡捕门,李国楼第二个进入房间,房间有十几个平米,一张大床一张小圆桌还有两张带靠背的椅子。死者苏格拉躺在地上,身上盖着一条白色的床单,鲜血渗透在床单上,鲜红的一滩血,犹如一朵盛开的红牡丹。
验尸官尤素法揭开床单,露出死者苏格拉的尊荣,指着死者的头部,说道:“麦克,请是用燧发枪一枪爆头,是很近的距离开的枪,死者太阳穴有烧焦的痕迹,死者就是坐在这张凳子上被杀死的,死亡时间昨天晚上十点一刻,有人听见了枪声。”
李国楼接过一副手套,戴上手套,蹲在地上查起死者的伤口,虽然不见铅弹,但一定还留在死者苏格拉脑袋里,右面的太阳穴旁边的皮肤有明显烧焦的痕迹,果然是一枪爆头。
李国楼抬起死者的右手,用鼻子嗅了嗅味道,时间太长死者手上已经沒有什么气味,李国楼抬起头向验尸官尤素法。
尤素法尴尬的说:“我來时死者已经死亡三个多小时,我闻不出什么气味。”
“隔壁邻居有嫌疑吗?”李国楼站起來,向门口。
瓦西佐扬声道:“麦克,门上的褡裢扣住的,是二楼的服务生撞开來的。”
李国楼沒理睬瓦西佐的话,依然去门上面的褡裢以及破损处,然后李国楼推开沒有锁上的南面窗户,寒风吹进房间,李国楼习惯性的眯眼,阳光照射在他脸上,他不由的沉思起來。
西方人的建筑底层至少四五米高,李国楼趴在窗框俯下方,地面上都是沒有化开的积雪以及大片的冰层。
瓦西佐大声道:“麦克,别下去了,我们这么多人一起查过外面的地上,若是有人走过一定会留下脚印的。”
“你保证。”李国楼不依不饶。
“我向上帝发誓,这么多人一起查过,死者是美国人和我不认识,你现在只要给我死者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若是他杀那柄短筒燧发枪藏在哪里?”瓦西佐不写不耐烦了,斜睨李国楼,就差沒有骂李国楼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