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田鸡。太难了嘛。”楚香玉低着头。不敢在西花厅里呆着。咕噜一声走出去迎客去了。
陈香芳不削的摇头。小户人家出身的楚香玉带不出去。在大庭广众之下还要哭。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她早就将自己划入大富大贵的贵妇人行列之中。扫视女儿在和石丫头、小女孩刘薇等人在角落里跳橡皮筋。玩得挺热乎也就不管她们了。
李国楼跳下马车。搀扶下谢丽雅之后。酸溜溜的笑道:“好大阵仗嘛。耶利亚。你的本事蛮大的嘛。”
天上下着小雨。耶利亚依然站在门楣下。傲然挺立的说:“麦克、谢丽雅。你回來了。在乡下地方玩得开心吗。”
谢丽雅赶紧跳到耶利亚身边。挽着臂膀。逢迎拍马。笑吟吟道:“耶利亚。见不到你好想念你啊。咯咯咯咯。”
李国楼道:“耶利亚、真由子。我來得不算晚吧。”
真由子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傲然道:“麦克。作为主人你來晚了。作为客人你是不请自來。咯咯咯咯。”
真由子、谢丽雅以及刚走到大门口的楚香玉一起骄傲的大笑。她们再也不须李国楼脸色行事。有了自己的事业。翻身做主人了。
李国楼流露出一丝苦笑。奶奶们竟然不欢迎他。把他当做窃取胜利果实的盗贼來了。嘘寒问暖道:“你们俩为什么站在门口。这又是风又是雨。对身体不好。”
“哎。为了孤苦伶仃的二百四十五名儿童。我们这些算什么呢。”
李国楼脚下拌蒜。差点摔出去。一个踉跄方才站稳脚跟。蹙眉紧锁。转身喝道:“耶利亚。你再说一遍。有多少孤儿。”
“哦。沒什么。就是城里有两个孤儿院办不下去了。那里的两位院长托甄社长來说情。我见那些小孩心就软了。把两个烂摊子接受过來。准备重新整合一下。开个新颖的学堂。甄社长说反正执照是一条龙服务。我们直接让这些孤儿受到教育。再招收一些聪慧的贫穷学子。让他们像你一样有机会出国留洋。”耶利亚毫不在意的细声细气诉说。不敢李国楼那张拧巴在一起的臭脸。
李国楼低声道:“耶利亚。你疯了。还是你们全部疯了。这种事情属于国家对外政策。理应总理大臣决策。哪轮得到我们來自作主张。再说我们心有余而力不足。你知道一个留学生需要多少银子吗。还有那些孤儿是读书的料吗。遗传懂吗。什么叫书香门第。你们到底懂不懂啊。”
“古语:十年树木。百年树人。麦克。我们只是起步阶段。困难是难免的。迎难而上。才显巾帼风流嘛。我们可以摸着石头过河嘛。”耶利亚瞥眼李国楼。既然已经起步就不会停下脚步。來这里的紫衣社贵客。对她们事业无私的支持。就是打开明天世界的见证。
李国楼急得跺脚。怒道:“耶利亚。我有时说的话。只是夸夸其谈。你们不能把理想主义。当做奋斗目标的呀。那是空中楼阁。就像圣经里的天堂。只有死了才能得见。”
耶利亚冰霜傲骨般站在回廊的甬道里。不削的瞅着李国楼。驳斥道:“麦克。我们全部鄙视你。说什么理想主义不切实际。荒谬透顶。理想是崇高的。也是伟大的。圣经更是不容亵渎。你不是真正的天主教徒。要向神父忏悔你的罪过。我们做出了决策。就不会回头。你要么支持我们。留在这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要么回去躲在被窝里。我们这些先驱者越挫越勇。现在给你一分钟时间选择吧。”说完耶利亚对着真由子一眨眼。两人统一行动。挽住李国楼臂膀。不让他有思考的时间。
“我我我。辛辛苦苦回來。何苦來哉。你们把目标定得这么高。这叫好高骛远。”李国楼心有不甘。才起步家里人就要把家底折腾干净。
“麦克。怎么会呢。你多虑了。见外面的马车吗。今儿答谢会是请紫衣社那帮人。我们养得起二百多名孤儿。办《耶利亚新风尚学校》得启动资金已经到位了。就是开始头绪有点乱。计划书还是你在行。”耶利亚洋洋得意的娇声大笑。
李国楼心里的石头落下一半。但依然紧锁眉宇道:“耶利亚。由你出面。有人骂你离经叛道吗。”
“放心吧。那些商人眼光和过去不一样了。就是中我是法国人。更觉得这件事靠谱。说是由我出面请洋人教师。孩子们才不会被灌输那些反动的殖民主义思想。紫衣社万社长这才鼎立支持创办《耶利亚新风尚学校》。这学校的名字就是万社长给起的。”
李国楼听了依然心惊胆寒。教育事业最会被人诟病。一篇国文沒有选择好。就会是一次文字狱。这不是让他停留在风口浪尖上吗。大清帝国连帝师也有栽在文字狱上的人。难道要他刻苦钻研国文。把每一篇新风尚的国文。全部融会贯通。
“麦克。我有点不舒服。好像要吐了。”真由子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做出愁苦的样子。不让李国楼想出点子。阻挠她们的决定。
“哦。真由子小心一点。我扶你进去。待会儿你坐在我身边。这样我才放心。”李国楼被打断思绪。不再为大事烦恼。他的家事还忙不过來了。答谢会蒙混过关即可。随便奶奶们折腾。反正还有麦克后援团的人帮忙。车到桥头自然直。
“麦克。今天是我的场子。你只要做成功女人背后的男人就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耶利亚野心膨胀。害怕李国楼抢班夺权。叫李国楼待会儿闭嘴。尽量少说话。
“嗯。”李国楼无可奈何的点头。低调做人这一优良传统。是他在家里一惯的作风。弄到如今连侍寝这种事。也是由内眷安排。仿佛间李国楼感觉他就是同治皇帝。沒有一点人身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