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梆子目送李国楼远去。长舒一口气。对着街道上守值的人。说道:“都给我把路口住。不是住在这里的人。一律不许放行。驴球子。折腾死我了。”说完小梆子大摇大摆地走向蔡家胡同而行。这一次他不再穿花绕步。沿着街道拐了两个弯。
但见一群满人。足有两三百人。拉着横幅。高呼着口号。“打倒拆迁办。洋鬼子滚回租界去。还我公道。誓死捍卫我们满人的权力。”
一浪高过一浪的振臂高呼。这些满人向蔡家胡同而行。却被一大群全副武装。手持大木棒的壮汉拦截。道路走不通。双方僵持在乱糟糟的大街上。
小梆子瞅了瞅一帮沒胆的示威者。男女老少都有。只敢叫几嗓子。沒有人敢冲击警戒线。他早已见识惯了。提不起兴趣。从示威者身边走过。叫道:“让开。好狗不挡道。”
那群满人怒火熊熊的瞪眼小梆子。却敢怒不敢言。让开一条道。让小梆子走了过去。只听身后。都是吐唾沫的“呸。”声音。
小梆子连头也沒回。摇摇手示意他听见了。不和那些满人计较。直奔拆迁办大院。
客厅里拆迁办的几名主要负责人。都在开会。小梆子跨入门槛。叫道:“奶奶的熊。瘟神送走了。师父。那些满人越叫越凶。我们该怎么办呢。”
南云山抚须说道:“嗯。我们刚才正在讨论这事。还是应该拉一批。打一批。最凶的严家五兄弟。扔进永定河喂王八。姥姥的。还在黑道混过。不知死活的东西。给他们三处宅子。还不满意。说他们有兄弟五人。理应一人一套。既然这样让他们到龙王那里去投诉吧。”
黄光吓了一跳。说道:“黄师傅。这样怎么收场。他们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不是要打官司吗。”
南云山凶恶的瞥眼。说道:“肥长膘。这事你别管。我们南天字头也要闯字号。不杀人谁会怕我们。斩草除根的道理不用你教。”
黄光惊惧的一凛。好似见最恐怖的一幕。向另一名假洋鬼子陈步雷。想寻找一名同盟军。但见陈步雷低头喝龙井。叹道:“新鲜的春茶。西湖龙井味道好极了。可惜小李子沒有这个福份喝啊。”
段木纯叹道:“可惜朝阳计划不是小李子投资。若是由小李子投资。我们哪会这么苦啊。大赏三军。谁也捞到好处。大佬杜。可不是省油的灯。”
黄光这个拆迁办主席。有名无权。人事调动权在南云山手里。财政大权在陈步雷手里。他只是个挂名主席。万事要手下两名副手脸色行事。见两名副手。心有灵犀的自商自量。毫不在乎杀人灭口。掏出手帕擦拭额头上的冷汗。无奈道:“你们这么搞法置小李子于何地。不是让小李子背负骂名吗。”
陈步雷插话道:“黄主席。你沒见小芳姐提早通知我们吗。小李子要做官。有些事还是眼不见为净。擦屁股的事。由我们去做。若是出事。我担着。大不了跑到香港、澳门去。”
黄光不甘心的说:“南师傅。还是以和为贵。我再去和他们谈一次。大家凭良心做事嘛。”
南云山不好拒绝。向陈步雷。含义不言自明。
“肥长膘。你身体不好。休息两天來上班吧。到时你再去和那些满人大爷谈判。”陈步雷瞥眼胖乎乎的黄光。眼眸里尽是不削的神色。被英国人文化熏陶过的假洋鬼。怎么这幅德性。连殖民主义精神也沒有。哪像做大事的人。
黄光嘴里嘟嘟囔囔。谁都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如今他把天津的纺织厂给卖了。钱财全部投资在朝阳计划上。办事大佬杜脸色行事。哪能自行一套。
陈步雷得意的说:“黄主席。你就好生坐在这里。若是老头、老太找你哭诉。你也哭给他们。向刘皇叔学习。别学小李子。败家是败他李氏家族。你还有一个家要养呢。”
“哎。小李子命好。我们可是劳碌命啊。”黄光立刻想通了。管他什么事。名声早就臭了。外面的满人。都在骂他娘。以为拆迁办一切恶毒行为都是他指使的。实际点捞到好处才是真理。这票买卖做好。发财致富以后。再把朝阳计划的股权卖了。大不了跑到天津租界去做寓公。逍遥自在过一生。
“不要说这个名字。现在说不合适。我们自己闷得蜜。好坏都要自己扛着。”陈步雷心里清楚。以后有什么纰漏。还是要靠李国楼补救。“小李子”可堪大用。这是他们这些假洋鬼子坚强的后盾。他们可是花大价钱。捧“小李子”上位的。岂能砸自己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