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白馒头、喝茶水垫饥。下午李国楼听见放炮的声音。只能忍耐不动。无事可做。用草稿纸练字。他保持平静。一笔一划。消磨时间。考场有规定。草稿纸不许带出门。也要上交。所以李国楼不敢胡乱涂抹。在草稿子书写习題。好似在揣摩习題。别人是用草稿写文章再写答案。而他是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在草稿纸上。书写心得体会。
耳听一声咳嗽声。李国楼抬头一。一名老者站在隔间门口。肃容盯着他。这就是名动天下的大学士李鸿藻。同治皇帝的老师。作为帝师这份荣誉。值得天下所有学子敬仰。
李国楼翻身跪拜。磕了三个头。泪水从眼眶里扑簌簌流下。恩师把一篇佳作赠予他。就是确保他二甲的名次。此生唯有奉上巨额孝敬。
“嗯。”李鸿藻鼻腔发出声音。飘然离开。心照不宣的暗喜。这名徒弟模样出色。懂规矩。出身书香门第。财大气粗。这样的徒弟值得他传帮带。作为老师除了以才取士。就是以门第人。才与财是相辅相成。相得益彰。书香门第的积淀。就是靠财富积累起來。那些贫穷学子所沒有的气质。只有从书香门第的弟子上得见。
李鸿藻对那名中年考官。说道:“毛大人。不错。待会儿把李国楼的考卷直接拿给我。”
考卷是糊名制度。考卷交上去。连批卷子的老师也不知道谁是谁。但既然有了作弊的第一步。“糊名制度”早已名存实亡。
毛昶熙恭顺的说:“是老师。待会儿我进去收考卷。那小子在磨时间。”
“嗯。我出來了。”李鸿藻洒然而笑。走进大堂。也知道李国楼在磨时间。有了答案还做不好试卷。就是傻子了。“鬼子六”岂会保送进考场。
黄昏时分。礼炮声响。李国楼腾身而起。毕恭毕敬的将考卷交予毛昶熙。说道:“多谢老师。”说完李国楼像其他递交考卷的学子一样。往考场外而行。偌大的考场一大半的人都离开了。只有零星的一些学子。依然绞尽脑汁的坐在小隔间里。
考试就是这样。一句话耳熟能详。背得滚瓜烂熟。明明知道怎么写。但到考试时却怎么也想不起來。
走出考场的人信心满满。自夸今天考題尽在掌握之中。对于旁边的人询问。李国楼嘿嘿一笑。低调的说:“还行吧。写是写出來了。至于能不能入得老师的法眼。就天意了。”
李国楼脸不红。旁边的人不出他内心的想法。装出心里沒底的样子。不敢背诵那篇名传千古的八股文。
曹克行、朱定河、饭大慧其他几位同乡学子在大街上遇见。互相交头接耳。诉说第一天考试的心得。接下來两天同样关键。互相打气。
李国楼甩头道:“走。一起吃晚饭去。别说考试的事。明天继续努力。”
饭大慧憨厚的笑道:“我们六个人。一人一两银子。就应该吃六两银子的台面。你们说是不是。”
李国楼瞥眼道:“吃死你饭桶。二两银子已经翻天了。”
中午谁都沒有吃好。肚子饿得咕咕叫的一行人。报菜名把宝芝芳的招牌菜。差不多报全了。秀才的背功一流。让人叹服的本事不用在正道上。
贡院的门口是不可能叫得到马车。李国楼蹬上接他的马车。陈香芳、真由子坐在马车里。
“麦克。考得怎么样。”真由子按耐不住问道。
“嘘嘘嘘嘘。”李国楼挤眉弄眼。怕被前面赶马车的家丁见。做了个ok的手势。
“哦······”陈香芳、真由子长舒一口气。击掌相庆。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李国楼值得信赖。作弊分子直到现在依然保持神秘的低调。
陈香芳告诫道:“小楼。别得意。给我晚上练字。不许喝酒。”
“哦。我会做唐僧。保持低调做人。倒是你哟。别去宝芝房吃饭。给我回家去。”李国楼穿陈香芳会憋不住偷笑的。连吃晚饭也不让她去。
陈香芳知道自己的弱点。点头道:“真由子。住小楼。我在家里等你们。”“嗨。”真由子点头的答应。三人在马车上捂住嘴偷笑。像是做贼一样。不敢让人知道他们心里有高兴。
晚上李国楼回到家里。梳洗完毕。准备早点睡觉。实在憋不住。不由扑哧一声笑道:“今天老师专门來我了。”
“是吗。”陈香芳颇为兴奋。问道:“李鸿藻和你说了什么。”
李国楼笑道:“李老师先是啊哼咳嗽一声。然后我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最后老师‘嗯’了一声。就走了。”
“嗤嗤嗤嗤。”陈香芳笑得前仰后合。紧紧的抱着李国楼。两人一起倒在大床上。嬉戏打闹一番。
雨夜深沉。油灯吹熄。但李国楼睡不踏实。害怕接下來两天会有什么异变。盼望担惊受怕的日子快点过去。心里在想同治皇帝到底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