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泽园里陆润庠、谭宗浚、李国楼坐在一起。其他进士喝酒笑闹。他们不敢畅饮。明天事情多多。等着他们出头去办。而和他们三人同桌的同年进士。非富则贵。连李国楼的朋友三甲第一百二十名的进士朱定河都轮不到坐。
话題不由说到明天的拜师礼。进士们毫无顾忌的说拜师礼的规矩。奉送老师的钱财。
陆润庠來京师不久。也沒带多少银两。不由担心明天的拜师礼。探寻道:“李老三。你在京师久矣。不知明天我要奉送多少银两给老师。”
满人三甲第一百名进士董恂一撩衣袖。插话道:“点儿背啊。沒想到栽在最后一关了。李老三。你这个位子原本是我的。便宜你姥姥的。陆老大。你别问人家规矩。我什么不知道啊。你拜师至少二百金。这是规矩。身边沒有这么多金子。就去钱庄借。等过几天你捞不回二千金。我眼珠子扣出來给你。”
李国楼颇为不满道:“陆老大。别去钱庄借。我借给你。不要一文利息。董百名。你站着说话不嫌腰疼。陆老大家又不在京师。人家家乡在江苏元和县。捞钱也要荣归故里。你奉送状元公多少金啊。”
董恂一拍桌子。叫嚣道:“李老三。不起我啊。两只金元宝总是要奉送给状元公。一场朋友一毛不拔的人。不是我们满洲人。”
陆润庠抚须。微微点头。算是心领了。书香门第出生的人。家财万贯是有的。随便哪里都有朋友肯相帮。至于同年进士之间。只是意思意思。大家礼尚往來。表一份心摆了。
李国楼指着董恂。笑道:“我在大殿里写试卷时就在想不要有人写‘项羽力拔山气盖世。何况举一破轮呼’沒想到就是你。不要责怪老师。都是你自己不好。谁叫你不读史书的。以史为鉴。你不知道周边国家的事情。何來治国安邦。”
董恂叹道:“都是我干爸爸不好。不让我杂书。要不然凭我的老底。哪能混进一鼎甲之列啊。现在只能先编撰修书。做一年穷京官。着你们站在课堂上。给那些贡生上教育课。背到家了。不甘心啊。就倒在最后一关。”说完董恂和桌旁其他进士一起干杯。他们可以开环畅饮。以后在翰林院同甘共苦。结下深厚的友谊。
陆润庠说道:“今天既然谭老二说好请客。我就明晚请客吧。放在哪里董百位你这个地头蛇订啊。”
“一句话。就在花满楼旁边的得意楼。那里我说了算。原本是我订下准备请客的。现在换个主儿。”董恂点头应承下來。
李国楼不由有些尴尬。他明天晚上要结婚。还是一次娶三位妻子。这种事说出來太跌份。娶进家门的是三朵“烂桃花”。更有甚者里面还有一位大肚子的法国妞。不说。明晚不來喝酒。就是不给状元公陆润庠面子。还有这么多进士在呢。到时一鼎甲独缺探花郎。实在说不过去。还会被其他进士诟病。说他“重色轻友”。
李国楼正在左右问难。打不定主意。不知怎么办才好。
朱定河贼兮兮佝偻着脖子。举着酒杯从旁边一桌走过來。一只手搭在李国楼肩膀上。笑道:“啊呀。你们不知道。探花郎明晚结婚。还是新式婚礼。状元公。你请客。让探花郎怎么办。分身乏术啊。”
李国楼一个激灵。谁把他家里的事说出去的。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不请亲戚朋友。自家人喝一顿喜酒。请手下人闹腾一下就结束了。
这下完蛋了。所有进士都说李国楼不够朋友。都说要喝一杯喜酒。旁边朱定河不停的奸笑。好似在戏台下笑话。
李国楼浑身虚脱。被逼无奈道:“陆老大、谭老二。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结婚不合礼仪。谁觉得丢儒家道学的脸。就别來喝喜酒。因为我一次娶三位妻子。”
陆润庠瞥眼道:“李老三。你的那些破事。我们会不知道吗。久仰久仰的含义就是都知道了。结婚一生大事。所谓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金榜題名时。洞房花烛夜。我们恭喜还來不及呢。到时凑一份子给你。能來都來。你们说是不是。”
“是。”全场站立鼓掌。给予李国楼崇高的致意。人生还沒遇见过翰林院编修一个七品官娶三位寡妇这种婚事。
谭宗浚呵呵笑道:“探花郎一次娶三位妻子。千古美谈。沒有什么丢脸。这婚姻制度允许的呀。只要你不是娶小相公过门。我们都可以接受。”
李国楼欣慰不少。含笑点头。表示感谢。想一想也沒什么。别人分三次结婚。他一次性解决。还给亲戚朋友节约喜钱了。
其他进士也纷纷叫嚷。要來宝芝房喝喜酒。酒宴的**來到。频频举杯。互相窜來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