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清接过电话,他想起了江山的样子,高挑,清秀,不声不响,跟着姐姐到家来玩的少年而已,给少年谈湖海市天大的事情,怎么好像是在过家家一样,一点不真实。
李正清不说话,哼了声,意在通知对方,我在听电话。
“伯父!”江山当然能够揣度此时李正清的内心,“我正在搜集张怀庆的贪腐证据,请伯父指点!”
已经说上话了,李正清想想,事情不能讲得太复杂,把握住问题的关键就成,他说:“大厦建工的吴总,或许他那边有张怀庆的贪腐证据!”
一句话提醒江山,即便在风景区找到了张怀庆的贪腐证据,张怀庆如果不承认赃款、赃物是他的,形不成证据链,法律也不能认定,如果有人指认张怀庆,情况迥异,江山说:“知道了,伯父。”
都这个时候了,李正清说:“需要我帮助,尽管给我打电话!”
江山说:“听小伟讲,伯父处境很困难,如果遇到什么一定要挺住。”
李正清心领神会,江山现在还没有抓到张怀庆的证据,自己若身陷险境,坚持就是胜利。如果坚持不住,自己就有可能像那些年江山都打下了、不小心被垂死挣扎的敌人抓去经受不起严刑考打成为叛徒一样,成为现代社会蔚为大观的腐败分子中的一员。
李正清说:“我知道!”
江山说:“我挂了!”
“再见!”李正清电话收了线。
短短数语,李正清感觉到,他不是在与少年通话,而是在与一个老手商定如何保存自己、擒住张怀庆的办法,信心那样的实足、思路那样清晰,只要按照刚才的话去做,自己便平安无事,张怀庆便是瓮中之鳖。
李正清看儿子,儿子正看着他隐笑,没心没肺的样子,他瞪眼儿子:“休息!”
老妈关切李小伟道:“明早别急着起来,好好睡一觉!”
“妈,我知道!”李小伟不耐烦道,哪天他早早起过床,老妈也是,瞎关心。
再说汪冬强,离开张怀庆来到大街,他成了热锅里的蚂蚁,录像里有他,他感觉到这是天大地大的事情,朋友妻不可欺,姐夫的情*人也敢上,想死了不是。
汪冬强知道这事的厉害关系,江山一旦把图像传到网上,他和姐夫都完了,必须摆平这事。
汪冬强给江山去电话,架子放得很低,给江山是领导似的:“江兄弟,你好你好,我是冬强!”
麻痹的,冬强冬强,给铁哥们似的,江山听到江冬强声音就觉得好笑:“哦,汪局长啊,好领导,对人民群众这样客气!”
“嘿嘿,我和江兄弟有缘分,自从见到就有种很亲切的感觉!”
麻麻的,把老子碎尸万段的心都有了,可嘴巴还这么甜,难怪张怀庆对汪冬强信任:“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呢?”
“梁山兄弟,不打不亲嘛!”
“哦!”理由找得到不错,奈何江山懒得理。
“有些事我想给江兄弟商量。”
“你作得了主吗?”江山嘲讽语气,意思很明显,作不了主的事情免谈。
麻痹的,小小少年,如此放肆,若是平时,他早发火了,但现在他不敢,一是对手太横强了,他不敌,二是有把柄捏在对手手里,自己得忍。
汪冬强说:“还是谈谈吧……”
“你不配!”江山不耐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