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绾绾坐在床上,被海水打湿的长发还湿漉漉的散在医院的蓝白条纹服上,眼睛看着他,人倒是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可能是受了惊,脸色有些微微的白,却是挂着笑,“你怎么来了?”
为了不让爸爸担心,她让展湛谁都不要通知。
薄锦墨走到她的床前,站得笔直而挺拔,手指随意般的探了探她的额头,低眸看着那两排长长的睫毛,“看你。”
她抬头看着他的下巴,手指梳理着凌乱的长发,眼神侧到一边窗台上摆着的盆栽上,轻笑出声,“好像也是应该的,不过倒是显得比做我男朋友的时候有情有义多了,还特意来医院看我。”
她住进病房才五分钟呢。
海水喝的有点多,其他的应该没什么。
只是……有种从鬼门关回来的心悸,觉得心里空空的。
所以她想回家,不想待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他语调还是很平,唯独眼神一直盯着她的脸,“你去海里做什么?”
阴天里像是慢慢的拨开了乌云,有些金色的光线落进了房间里,显得格外的温暖和舒服。
盛绾绾觉得他也就随便问问,所以她也就随便答答,否则每次跟分手的男人见面都横眉竖目阴阳怪气,显得她像个没素质的怨妇。
“哦,朋友在游艇上生日party,我不小心栽下去了。”
薄锦墨扯了扯唇,这才像是终于察觉到病房里还有其他人一般,侧首看向离他距离半米身高几乎无异的男人,清俊的轮廓里是素来的淡漠衍化而生的漠视。
眼神里不会流露出丝毫让外人感知到的存在感,只有男人跟男人才懂。
萧栩打他进来开始,就如同在森林中训练般打开了所有的警觉,这男人像是裹着一层迷雾,看不清楚,除去——他的漠视太显刻意。
但薄锦墨只看了他一眼,且那眼神淡薄得视若无物,“盛绾绾,你跟他见过几次面,就敢称为朋友,嗯?”
盛绾绾眉心蹙了下,闭了闭眼,她不怨恨他这些年的不爱跟半点犹豫都没有绝情,但是她真的觉得厌烦他这种教训所有物般的管教。
已经把她甩了,他凭什么?
“朋友跟见几次面有什么关系?我跟陆笙儿从小在一个家里长大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萧栩只见过我两次,可他救了的命呢。”
其实救她的是谁她不知道,因为展湛是肯定会第一时间下海的,但她听到了两次落水声。
萧栩闻言倒是笑出了声,眉梢净是冷意,嗓音毫不客气,“你还知道是我救了你的命,我不给你做人工呼吸难道让你死在那儿,醒来就一个巴掌扇过来,那是老子的初吻。”
盛绾绾脸一下涨红了,下意识想反驳又觉得落在自己身上那道视线像是针一般,又冷又刺人,咬唇,她可能是被这男人奴役惯了,虽然只是人工呼吸但被他听到她还是会下意识的心虚。
狠狠的瞪了萧栩一眼,他根本就是故意说给薄锦墨听的。
不关他的事,就是真的跟谁接吻,也不关他的事。
盛绾绾低垂着眉眼,淡淡的道,“我没事,待会儿就回家了,你回公司忙吧。”
薄锦墨唇上扯出几分笑意,闲适而寡淡,斯文俊逸的面容却无端显得阴暗,“不想我待在这儿影响你跟你的新欢调一情?”
他不喜欢她给林皓买礼物,他更不喜欢她亲手给林皓做包装盒。
现在显然,他还不喜欢她跟别的男人“调一情。”
盛绾绾不明白,像他这种习惯喜形不于色的男人,就算是不喜欢,难道不应该收敛收敛么?
“既然你知道碍着了,还杵在这儿干什么?你要是真的处处看不顺眼,那就去甩了陆笙儿,我给你机会重新追求我,如果不是……那你不爽也给我闭嘴!”
盛绾绾五官一僵,抿唇没有出声。
展湛今天不提,这码事她都差不多记不起来了。
他低低的笑着,手把玩着她的下巴,亲昵得旁若无人,“我说你,一边想方设法想拆散我跟她,一边又跟——高中同学、认识没两天的男人腻乎在一起,终于到了享受被不同的男人包围的时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