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门被推开,男人颀长的身形走了进来,长腿步子也很快,很快的走到她的跟前,范姨也识相的让开,修长有力的手指扣起她的下颚,眼神极快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嗓音紧绷得厉害,“有没有受伤?”
盛绾绾蹙眉,拨开他扣在自己下巴上的手,“你的保镖没告诉你吗?”
他嗯了一声,才淡淡的道,“你未必会跟他们说。”
她眉梢微微一挑,“伤在我身上,痛也在我身上,我为什么不说。”
男人看了眼范姨,“你先出去。”
范姨看看他,又看了眼盛绾绾,连忙道,“哎。”
说完就安静的退了出去。
盛绾绾坐在沙发里,抱着那只猫,“是谁闯进来了。”
男人的脸色又黑又沉,眼眸也似浓墨一般深不可测,半响他才很随意的回了一句,“你不用管这些,没受伤就好。”
她低头,手摸着柔软的猫,淡淡的嗓音逼近冷漠,“今天没受伤是我命大,但下次就说不定了,我看你的保安系统做得很不怎么样啊,人家就一个人,打晕了别墅里的佣人,真想弄死我我看也就只差了一点点。”
他伸手摸着她的头发,眸内波涛汹涌,另一只手附身抱住了她,语调还是正常的在她耳畔道,“下不为例。”
盛绾绾没说话。
男人低头,看着她落在猫背上的手指,干净白皙,动作僵硬并不舒缓,他重新看着她的脸,“害怕?那我今晚留下。”
她手指一紧,淡淡笑问,“又睡地板吗?”
“可以。”
“我不拦你。”
“好,你去洗漱。”
盛绾绾歪着脑袋,有些失笑般好奇的问,“这个关头,你敢在外面过夜?你还真是有恃无恐啊。”
“我没结婚。”
对于这件事情,她早已经懒得争辩。
不过她也的确是……有那么几分害怕。
晚上,洗澡洗漱完后盛绾绾就躺在床上了,那只折耳猫的窝在阳台上,偶尔叫两声,也不觉得吵闹反倒只会觉得这个世界好歹也不是只剩下她一个人,
男人躺在地板上,呼吸均匀而安静,不重,但她也能感觉到。
夜深以后,她自然就慢慢的熟睡了过去。
薄锦墨伸手拉开了床头的小灯压下灯罩,头脑清明,没有睡意,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手指摁着眉心,无声的咀嚼。
盛西爵,绾绾。
薄祈,笙儿。
盛绾绾原本以为他会把她转移走,但他好像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有意无意的淡淡的告诉她别墅的防卫加强,那天闯进别墅的那个人也不是针对她而来的。
她不是傻的,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但也清楚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
但他不说,她也没什么好问的。
这座别墅她根本走不出去,看她一个眼睛看不到的,连保镖都不需要,有佣人都足够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他似乎很忙碌,一共都只来了两三次,而且有两次心情都是不好的,虽然从来不跟她发脾气,但她感觉得到。
她原本以为这种状态需要持续很长时间因为她哥还要几个月才出狱,等他回国发现她不见再发现她被绑架再到找她,再找到薄祈的手上——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但除了等待,她什么都做不了。
已经是秋天了,阴天的时候她就在室外复习前一天学的盲文,累了就趴在桌上休息,但可能是因为那次有人闯入的原因,薄祈还专门加了个佣人看着她。
比范姨年轻,三十多岁,性格也比范姨强硬,叫兰姐,她说了多少次不要总是在一旁盯着她她都听不下去,还大有一种又看不起她这种“情一妇”又奉命令办事的傲慢。
最后她直接发火了,冷冷道,“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能让你从这里滚出去?”
还是范姨在中间当和事佬把她拉走了。
本来让她重新开始接触盲文就很困难,对眼睛的绝望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段囚禁的灰暗全都压在她的心上,她人本来就焦躁而逼近暴躁。
总是时不时来打扰她,她实在是烦。
心烦意乱,学不下去,索性趴在桌上,还没趴一会儿她就听到了脚步声,妈的让她静一下会死是吗,她当即就不耐烦的吼出声,“我说了不要来打扰我,这么简单的话是很难听懂?”
兰姐没出声,不太像她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