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是被带上的,没有完全合上,盛绾绾站在门口可以看到书桌前低头看什么东西的男人,她没打电话过来的,走到门口才想起她应该敲门。
抬手扣了扣门,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特别的清晰。
薄锦墨下意识的以为是郝特助返回了,头也不回的道,“还有什么事?”
话落的下一秒就察觉到了异常,抬起了头,然后一眼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女人。
她问,“可以进来吗?”
现在要收桌上这堆东西,已经来不及了。
他立即起了身朝她走过去,但盛绾绾几乎也在同一时间向他走去,在书房中央时他拉住她的手臂,“找我有什么事?”
盛绾绾不管他拉着她的手,脚步不停的往书桌前走。
男人也没有强制性的拉住她。
她在书桌前停下脚步,看了眼摊在桌上的文件,照片,伸手随便翻了翻,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撇撇唇,勾出几分弧度。
“能告诉我,你在干什么吗?”
薄锦墨侧身看着她,过了会儿才淡淡的道,“你都看到了。”
盛绾绾把手里的照片扔回到桌上,走回到他的面前,“你把我的追求者都赶跑了。”
他没吭声,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算是默认吗?“
“哦,好像用赶走都不算太合适,谢裕,你差点把他给打残,昨天吃饭的那个,最新谈的合作案出了什么问题?还有上个礼拜的那个是怎么倒霉了?”
“昨天跟你吃饭的那个在饭桌上说他只会跟你玩玩不可能会娶你,上个礼拜那男的他送你的钻石是假货,谢裕,我看他不顺眼。”
“你还真是很理直气壮啊。”
他又不说话,不辩驳不解释。
“苏老板呢?”
“他不沾辣,对醋过敏,你无辣不欢,喜欢放醋,我没对他做什么,只说他跟你不合适,让他停止对你的追求。”
盛绾绾看着他,“……”
“每一个都有问题?所以他们不是莫名其妙的天灾**,就是找不到人在我这儿消失了?薄总你的手段真的是过人。”
他淡淡的毫无诚意的道,“对不起。”
她咬上唇,“你到底是想怎么样。”
男人看着她的眼睛波澜不惊的道,“他们不好,虽然你不喜欢我,但我还是爱你,把你交给那些人我不放心,不放心我就心里不舒服,不舒服我就控制不住做点什么,你恨我我也没办法。”
“薄锦墨,你跟我分手以后,薄祈他还会占据你的意识吗?”
“这些是我做的,不是他。”
盛绾绾心尖浅浅的刺痛了一下,说不出来的酸软,但她还是忍住了。
“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你说。”
“我们去英国接小砚的时候,你晚上不睡觉在花园跟韩梨视频通话,我因为时差也睡不着,所以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对话。”
薄锦墨看着她精致的五官,心脏蓦然一紧,脸色也跟着变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她继续道,“韩医生说,用你们两个都不要见我,或者让我假装你,这两种方式抑制薄祈的意识出现,第一种是我两个都不要,第二种是我明明白白要的就是你。”
他微微低头,瞳眸有些细微的变化,面上是抑制抑制不住的嘲弄笑意,落在身侧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低沉的嗓音沙哑透了,“你不用特意来告诉我一次,我知道你是为什么肯接受我。”
盛绾绾怔了怔,明白他误会了,但也没有马上解释,只是依然问道,“我跟你在一起的那几个月,你一点都没有好,是吧。”
“过去的那几个月是我不对,”男人嗓音极其的低,低得快要听不清楚,覆盖着极其浓稠的黯然跟嘲弄,又带着涩意,“所以那段时间,我忍着没碰你……他也没碰过你。”
除了她说分手那次。
盛绾绾突然领悟过来,为什么她照韩梨说的做,对他的病情没有一点帮助,甚至他的主人格连着第二人格都一起往一种极端的路上越走越失控,越来越病态,她也觉得越来越喘不过气来。
因为假装这两个字。
韩梨从一开始就注入了假装这个概念。
再加上她那时出现的时机,是目睹了他落魄疯狂的一幕,她没说,他也没问,但他从下意识就自动理解成为——是她心软了不忍心看他这样,所以才委身于他,配合韩梨的治疗方案。
她哥哥出现的时候质问他用装可怜这种方式时,他说他的自尊不值得把主动上去的她推开,她就应该要意识到了。
他一直觉得她在可怜他。
晚安说的才是对的。
盛绾绾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朝他露出了个笑,“薄锦墨,你知道我其实有喜欢的人吗?”
男人一双深墨的眼死死的盯着她,呼吸也瞬间变了节奏,每一下都极其的沉,整个下颚已经绷得仿佛要断了,她没碰触到他都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跟紧绷。
她继续笑着,黑白分明的眸看着他笑,“既然你觉得他们都不好,你又把他们全都赶走了,你这么喜欢插手我的事情,干脆好前夫做到底,替我找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