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悦想起来她上次搜索引擎国内新闻慕晚安时,好像无意中看到过那女孩跟他妹妹从小就是闺蜜,出了名的亲密无间。
她把高脚杯里的红酒都喝完了,然后放下杯子,指尖摩擦着杯沿,“这世上不是谁都有那么好的运气能跟一个人……朋友或者是恋人,一直亲密无间,大部分都只有一个阶段,然后就越走越远了,再差点还会反目成仇,像我跟邦妮。”
盛西爵一语不发的看着她。
米悦有四分之一的混血,但看上去基本就是东方女孩的长相,除了眼窝稍微深于国内的女孩,出神的时候便会显得眉眼深邃,嗓音跟脸颊也仿佛染上了几分薄醉,有些隐约的酡红。
她撑着下巴,眼神似研究般的望着他,歪着脑袋笑着问,“你刚才教训邦妮……是因为她打了我,还是因为她说话侮辱你啊?”
男人抬头看她一眼,“她说什么了。”
“说你是小白脸,说你攀上我们家,说你没自尊……”
他不在意的道,“是吗。”
米悦撇撇嘴,她听的时候还捏了一把汗皱了一把眉呢,毕竟男人都在乎面子在乎自己的自尊心,何况大庭广众之下被那么说。
不知道他是真的心理强大还是脸皮厚,邦妮说的那些完全没有入他的耳。
不过也没错,一些不重要甚至不认识的人说的话没什么好在意的,反正他们也碍不到她好吃好住。
两人安静的享用了一顿味道不错的午餐,埋单完后便一起回了公司。
三天后,盛西爵飞去旧金山见一个客户,米悦知道后迟缓了几秒,才后知后觉般的哦了一声,“要我一起去吗?”
男人看她一眼,“你一个挂名董事长不留在公司坐镇,跟我去干什么?”
“哦。”
她也不过是习惯了这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白天一起工作晚上也在一起,虽然好像交流得不多也没什么真正的私人的交集,她也就下意识的这么一问。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盛西爵在书房,因为他不仅要处理公司的公事,还有很多米悦不知道的国内的事情,所以一天到晚都很忙碌。
米悦本来是要佣人替他收拾行李的,但转念一想她也没什么事,于是就选了一口行李箱去衣帽间自己收拾了。
大概就去两三天的时间,所以带两套换洗的衣服,旅行装的洗漱用品,刮胡刀须后水之类的,分门别类整整齐齐的放进行李箱。
一个人在瑞士过了四年磨掉了她之前二十多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生惯养。
因为第二天的飞机很早,所以盛西爵打算早睡,回卧室时经过衣帽间,竟然看见半敞开的门里女人盘腿坐在地毯上的身影。
她头发很长,深棕接近黑色,大卷,洋洋洒洒的很漂亮。
她穿的是白色的浴袍,站着能遮住大腿,但她此时的姿势让她的腿基本全都裸一露在外面,白得晃眼,手里正拿着什么东西。
他一眼瞥过去就认出那是他用的须后水,不知道她是没见过还是怎么,特意拧开闻了闻,似乎是觉得气味不错,又重新盖上,放回了行李箱。
男人迈开长腿走了过去。
铺着地毯,不注意的话基本没什么脚步声,米悦无意中看到投下来的身影,吓得低叫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伫立着的高大的男人,“你怎么跟鬼一样不出声儿的?”
盛西爵瞥了眼整齐的行李箱,唇角微微往上勾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是没有过男人所以对男人的东西充满好奇呢,还是这么喜欢我?”
米悦望着他,可能是这一高一低的姿势就使得气势相差过大,她莫名有种被拆穿的感觉,然后便是因为心虚而恼怒,“你莫名其妙。”
男人在她面前蹲下,嗓音低醇,“好闻吗?”
她就是以前没研究过男人的须后水,所以刚才拿过来放进去之前就闻了下味道,不过是无聊又有些好奇而已。
怎么被他说出来,像是她在暗地里怎么着他了一样。
米悦面不改色的回答,“还行啊,清爽没什么别的味道,适合男人用。”
他的手搭在随意的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好一会儿没说话。
就在米悦认为他不打算说话准备起身回去洗洗睡时,突然听男人的声音低低一笑问道,“你知道男人是什么味道?”
米悦对上他的视线,脑子空白了几秒。
三楼是米悦的起居室,一般除了打扫时间佣人都不会上来,尤其是晚上,所以整个三楼包括衣帽间都显得尤其的安静。
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米悦看着他,眼睛眨了几下,突然倾身朝男人凑了过去。
米悦离他的距离说近不近,因为始终没有肢体的任何碰触,但说远也不远,因为他不仅能清晰的闻到她身上的气息,女人的额头似有似无的蹭着他的下巴。
盛西爵没想到她会突然靠过来,一时间便僵硬在了原地。
过了大约十秒钟,米悦退了回去,依然是面不改色的看着他,“没什么很特别的味道,你还没洗澡吧。”
说罢她就从地毯上站了起来,抬手拢了拢自己的长发,语气跟寻常无二,“要洗就快点去洗,不然吵着我睡觉。”
扔下这句话她就走出了衣帽间。
盛西爵看着女人窈窕的背影,鼻尖的香味好像还缭绕着不曾散去,如羽毛般刷在他的心头上,带出莫名的马蚤一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