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艳吓得色变:“什么?”
沈玉鸣却笑道:“别担心,幸好我运气不错,已经有救星给我接好了。幸好伤的没有上回那样重。”
无艳不顾一切地撩起他的衣袖,尽量动作放轻不碰到他的手臂,果真见袖底下的双手都裹着厚厚地纱布,包的只隐约露出三根手指。
无艳惊愕之余,心头发酸:“看来伤的很重呢,幸好你好端端地回来了。”
沈玉鸣见她眼睛红红,便安抚道:“我们做侍卫的,哪个不是刀口舔血,这些都是家常便饭了,别伤心……对了,你还没跟我说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无艳吸吸鼻子,闷闷道:“我原本就是这样的,是师父主张给我易容,后来,天龙别院里的那个坏庄主不知用什么法子解除了我师父的易容术。就变成现在这样了,你是不是也看不习惯?”
沈玉鸣静静听着,到最后却问道:“什么看不习惯?”
无艳摸摸脸,道:“就是……不习惯,不喜欢,大人好像也不是很喜欢。”
沈玉鸣失笑道:“尉迟镇怎会不喜欢?是了,无艳姑娘,你为什么总说天龙别院的管先生是坏人?不瞒你说,半路上及时救下我的,正是管先生,也是他替我接好了手骨治好了刀伤的。”
无艳万万没想到,疑心自己听错,目瞪口呆问:“什么?”
沈玉鸣呵呵一笑,道:“大概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又或者我不明白……我只知道他是四殿下的人,大概他也因此而给我三分薄面,才出手相救的吧。”
无艳如在梦中,等沈玉鸣碎碎念完了,问道:“沈大哥,你在哪里遇到的那个……那个人啊?”
“管先生吗?”沈玉鸣道:“说来也巧,我们半路遇上,可他却是跟我一块儿入府的。”
无艳闻言,如五雷轰顶:“什么?他、他来了这里?”
沈玉鸣点头:“因管先生是殿下的人,故而我知他必然是有几分来头的,可是一直到刚才才发现他居然是内掖卫行走……那可是个人见人怕的地方,只不过不知他来找尉迟大人有什么要事呢。内掖卫上门,总没什么好事啊。”
无艳被沈玉鸣送来的消息震的魂不附体,才猛地想到自己是要去找尉迟镇的,当下打起精神,对沈玉鸣道:“沈大哥,你暂时先到院内歇息,回头我再给你细细看看伤口跟你的手,以防万一……我现在先去找大人了。”
沈玉鸣劝道:“现在去怕是不妥,那位管先生是以钦差身份前来的……估计是朝廷上的公务……”
无艳总是不放心:“我去看一眼,只偷偷地看,倘若没事我再回来!”她说着,便迫不及待地拔腿往前跑去。
背后,沈玉鸣目视无艳离开,良久过后,才垂眸看向自己裹在纱布中的双手,侧面看来,淡淡地笑影,三分伤怀并七分漠然,说不出的古怪。
无艳飞快地来到前厅,却正好见到尉迟镇跪在地上,而他面前,上官兰台昂然而立,面容冷峭高傲,无艳一见,也顾不得隐藏身形,便从门后跳出来,指着上官叫道:“上官兰台,你好不要脸!”
厅内无人出声,静如死寂,徐大人在旁边站着,本欲呵斥,然而见忽然跳进来的竟是个姿容无双的绝色少女,顿时便也骂不出来。
尉迟镇一惊转头,这边上官兰台已经呵呵笑了两声,反温声道:“星华,我又怎么得罪你了?你过来,跟我说说。”
尉迟镇皱眉,无语。无艳自也不会听上官的话,便跳到尉迟镇身侧:“你是什么钦差了,胡吹大气!不过是想借口来欺负大人的罢了!你这人是最不可信的,处处招摇撞骗!”
上官兰台见她横眉斥责,小脸儿因怒气发红,眼波闪闪,自是无一不好,无一不美,因此并不动怒,然而偏偏她说的话又很伤人,因此上官兰台心底,一半儿是水,一半儿是火,说不出是痛是块。
徐茂廷生怕惹怒了上官,当下叱道:“小丫头,休要在此放肆胡说!尉迟大人,这是你什么人?”
尉迟镇抱拳:“这是我的……小妹子,她年少口快,请大人见谅。”
徐茂廷一怔,隐隐嗅出几分异样。
尉迟镇又转头对无艳道:“你乖些别在此吵闹,回去等我。”
无艳张了张口,对上尉迟镇的双眸,满腹的话却又说不出来,只好嘟起嘴,有些不愿。
上官兰台见状,眸中寒澜涌动:“尉迟大人,不必跪着了,谢恩起身吧。”
尉迟镇果真便起身来,无艳一阵喜欢,情不自禁握住他的胳膊,仿佛靠他近一些,就会安然无事。
上官兰台看在眼里,却淡声继续道:“死伤数十人,又差点激起民变,按例得重罚,丢官罢职也是轻的。但本官深知大人乃是良将,更是难得的清官,故而申饬一番罢休,但陈情已送到京中,具体且看圣意如何吧。”
无艳听得迷糊不已,不知上官兰台在瞎说什么,尉迟镇却镇定道:“多谢钦差开恩。”
徐茂廷也才露出笑容:“好好好,这样我也放心了,雨过天晴……”
无艳偷偷问道:“大人,怎么了,他没有为难你么?”
尉迟镇向她微微一笑,然而双眸之中却毫无笑意,反是满满地警惕戒备,尉迟镇心中通明:上官兰台此番前来,仗着天时地利人和,怎么会就如此轻易收手?必然更有厉害后着。
那边,上官兰台摆完了官威,淡淡说道:“长途跋涉,我也劳累了,尉迟大人,府中可有地方供本钦差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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