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心道柳华比他老爹更有经济头脑:“这叫铅笔,实际上不含铅,只是写的字迹颜色像铅()。”
用力把木杆儿扳开给他们看,笔芯无非是一点儿石墨加粘土,笔杆是木头的,成本极其低廉,主要是制作费用。随后秦林又在白纸上乱画了几笔,又用干馒头把笔画擦掉,再一次让众人啧啧称奇。
柳华立刻算了账,这东西的成本还要不了两个铜子,卖十个铜子是稳稳当当的,可比普通的木器赚钱多啦。一支笔赚八个钱,两百支就赚
柳木匠则低头想了一会儿,说:“恩公,这、这个铅笔的笔芯烧起来不难,杆儿其实也很好做,可以把推子改成小刨刀,木条固定在座子上,推子两边安滑轨,一推就把笔杆车好,另外做个刻刀,再推一下就能刻出中间安笔芯的槽子。”
秦林非常高兴,看来柳木匠经验挺丰富。
“这个铅笔铺子,我准备投资五百两银子,暂时招募十名生产工人、四名伙计,”秦林顿了顿,对柳家父子说:“我想请柳华来做掌柜,柳老爹嘛就做工头,您二位算技术入股,各占一成的股份,另外每月再拿五两银子的工钱。”
“使不得,使不得!”柳老爹手乱摇:“别人请我父子俩打造家具什么的,两个人加起来每月也才八两银子,恩公给十两就已叫老汉我格外叨光了,怎么能还要您的股份?叫旁人晓得了,老汉的脊梁骨都要被戳烂!”
见柳家父子态度坚决秦林就不再坚持,反正今后看经营情况给予奖励,过几年经营得好再给他们股份也不迟。
柳家父子拿着铅笔研究怎么设计刨子、车槽,秦林又对韩飞廉笑笑:“恕标下无礼,统带军余的差事怕没空去做了,韩大哥是否另外派人?标下感激不尽()。”
统带军余征收常例是有油水可捞的,在韩飞廉看来,因为秦林出主意、带队征缴有功才派了他这个肥缺,后来听说秦林一分一厘都尽数交公并没有中饱私囊,韩飞廉才知道自己看错了人。
现在经过秦林的整顿,常例征收已相当顺利,事情轻松而油水颇重,是个比以前更好的肥缺,既然秦林自己不要,拿去委派给别人,还怕不抢破脑袋?
都知道这次秦林迫杀白莲教香主,也许过两天千户所的公文下来他就要提为小旗了,韩飞廉的态度也就分外谦恭:“秦兄弟太客气了,哪儿是交卸差事?明明是把个金饭碗让出来了嘛!倒是现在这位置的入息极好,想来众兄弟都会抢着要,韩某还不知道该派给谁呢……”
说到这里,韩飞廉转念一想干脆卖秦林面子:“不知秦兄弟可有人选推荐吗?”
秦林想了想:“既然人人想做,无非有油水可捞,弟兄们你争我夺恐怕伤了人心,标下大胆提个建议——本队中十名弟兄轮流管收常例的差事,每人主办一个月,军余头儿赵益明赵兄则为会办,每月两人对帐,不许中饱私囊,所有常例除交百户所和韩头儿的之外,由本小旗的全体正军、军余按份子均分。”
秦林的办法没有损害任何人的利益,且能使所有人利益均沾,避免了无谓的争夺,实是极好的办法。
韩飞廉竖起大拇指夸秦林到底是读书人,和老粗就是不一样,当即拍板今后就这么办。
秦林对州衙两位举了举酒杯:“我那店铺平时没多少时间去照管,你们两位还请多帮帮忙,不要叫市井泼皮前去滋扰。”
牛大力把沙钵大的拳头往空中一舞,带起呼呼的风响:“哪个敢和恩公作对,看俺老牛不把他脑浆子砸出来()!”
恩公?柳家父子惊讶牛大力也这么叫秦林,牛大力是个恩怨分明的汉子,毫不避讳的说了秦林救他老娘的事情,并说他这捕头职位也是秦林弄到的,当然没明说是给的钱。
崔捕头则笑道:“牛兄,你好像忘了事情哟。”
牛大力把脑袋一摸,不知道他说的什么。
“秦公子开的店,你还要去收常例吗?”
牛大力一巴掌拍在脑门上,连叫自己傻牛,连这个都忘了,真是惭愧惭愧。
秦林笑道:“这样说来,要感谢崔捕头了。”
“其实我们也是卖的顺水人情,”崔捕头衙门里打混了几十年,脑子很清醒,直言不讳的道:“以张大老爷和秦公子的交情,三班六房两师爷,哪个不长眼的要收你的常例?崔某人也只是借花献佛,事先说明白罢了。”
秦林点点头,这崔捕头很上路啊!便请他帮忙,找一座前店后院的铺面,前面开铅笔店,后面院子就是铅笔作坊,地段要热闹繁华。
牛大力哈哈大笑,拍着崔捕头的肩膀:“别的倒也罢了,恩公要找房子,问他是问对人了。捕快都是地里鬼,捕头胜似城隍爷,满蕲州街面上的事情就没有他不晓得的。”
崔捕头果然消息灵通,正对着州衙的十字街口就有座点心铺子,完全符合秦林的要求,那家老板刚刚死了,老板娘要回江西老家,足值一百两纹银的铺面只要八十两就肯卖掉,东西都收拾好了,有现银子马上可以交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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