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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苑离开,钱宁马上也要安排朝鲜女子见驾的事情,跟司马真人的酒席不得不半途而止。
钱宁将走之际,司马真人凑过去道:“这个张公公愈发猖狂了,不是说要联合些人把他给拉下来吗?为何到现在还没音信?”
钱宁看了司马真人一眼,道:“他到底是司礼监掌印,昨日救驾有功,还趁机把拧公公给晾到了一边,势头正盛……我们只能暂时避开他的锋芒,最近这段时间莫要再惹他。”
司马真人道:“就算我们不惹他,他也不会放过你我……你虽然是锦衣卫指挥使,但锦衣卫也得听从司礼监调遣。”
“哈哈!”
钱宁得意地笑道,“就算他是司礼监掌印又如何,他又没有提督东厂,锦衣卫也不在他管辖范围之列,给他面子,会指派给他几个人,让他耀武扬威,不给面子的话,休想调动厂卫中任何一人,他跟当初的刘公公根本就无法相提并论!”
司马真人显得有些不耐烦:“那你最好抓紧时间去联络,团结所有对他有意见的太监,咱们一齐动手,早日把他给打压下去……这老东西让人看着就不自在,若让他出先手攻讦的话,怕是咱们在陛下跟前地位不保!”
钱宁微微颔首,随即离开西厢,司马真人并未与他同行。
在钱宁到了东厢,没等他去关押朝鲜女子的房间,有人过来,凑到钱宁耳边道:“钱爷,刚得到消息,说是江栎唯自北边给您来了一封信。”
“什么?”
钱宁一皱眉,“江栎唯算什么东西!失踪前不过是锦衣卫镇抚罢了,连个世袭千户都没捞着!”
那人问道:“那这封信该如何处置?是交给您,还是顺着线索把人给抓回来?”
钱宁一摆手:“念来听听。”
“是,是!”
那人把信打开,刚念了几个字,钱宁一甩袖,“不就是个武进士吗?居然全部用时文来写信,跟我抖什么书袋!你先看明白,再把话转述。”
那人看了半晌后,道:“大概意思是说,他现在人在关外,手上有一批美女,想送给钱爷,换取钱爷对他的提拔……他似乎想回京城继续任差。”
钱宁想了下,摇头道:“此人跟刘公公关系复杂,又与沈之厚交恶,先不说是否派上用场,他回来反而可能会引发事端……暂时拖着他,把他手上的女人搞过来再说。”
那人笑道:“钱爷请放心,小的知道该怎么做,送来的美女一律留下,至于他人是死是活无关紧要。”
“嗯!”
钱宁满意点头,“最好派人跟踪他,看看他现在做什么,如果是干一些对朝廷不利的事情,也好有所防备……这个人可真长命,到现在还没挂掉,也算是奇迹了……他在京城得罪的人多不胜数,莫说沈尚书要杀他,就算是花妃和刘公公旧部,还有国舅府的人也不会放过他!”
……
……
沈溪见到云柳时,天色已暗淡下来。
沈溪面圣后虽然困顿不堪,但暂时还是没有回府。
“……江栎唯送信到京城来?给谁?”
沈溪听说江栎唯的消息,有些意外,因为这个人已不在他考虑范围内,一个失去主人庇护的丧家犬,根本无法影响大局。
云柳道:“之前调查所得,通知周老三且与其一起逃走的人正是江栎唯,如今他人已南下,信函却是从北边传来,似乎想借此让人无法确定其行踪!”
沈溪琢磨一下,道:“那他见周胖子的目的,是要带周胖子去番邦外夷,不是鞑子就是倭寇!”
云柳再度请示:“暂时只查到他去过河南,至于人在何处尚在追查中,若是找到此人,是杀还是留?”
沈溪一时间没有作答,这问题对他来说不太容易直接给出答案,毕竟心底里,他对江栎唯还是有几分香火情,当初要不是此人也就引不出刘大夏,他的科举之途或许会倍加艰难。
“杀不杀,由你来定。”
沈溪看着云柳,终于打定主意,“此人留在世上,终究是个祸害,死了一了百了……不过,他到现在似乎还不死心,暗中策划着什么,反倒激发我的好奇心……调查清楚情况后,就地解决吧!”
最初沈溪想让云柳来拿主意,但随后便意识到这么做是给云柳出难题,于是干脆直接下达命令,把江栎唯正在做的事情查清楚,然后格杀勿论。
“是!”
云柳领命非常干脆。
沈溪打了个哈欠:“昨日一直折腾到现在,中间也就短暂休息,实在难以支撑,我这便去歇息,有事的话明日再跟我说!”
摆手后,云柳退下,沈溪打起精神,往马怜所在的院子而去。